老夫人的病一直反反覆覆,雖然退了燒,但身上也總是覺得不爽利。
裴則玉也不能一直讓太醫住在侯府,只好又去了杏林堂。
他本來是衝著周老先生去的,卻沒想到報上安遠侯府的名頭之後,杏林堂的人竟然連話都不傳,直接把他拒了。
“周老先生早就有了吩咐,不會登安遠侯府的門,侯爺您親自來一趟也沒用,請回吧!”
裴則玉連忙道:“不知我們可是有何處得罪了周老先生?”
那人冷笑一聲:“侯爺,我們這兒是醫館,醫者治病救人是本分,若真有人病情緊急,周老先生親自上門一趟也不是不行,可你們安遠侯府倒好,竟把周老先生騙過去,只為叫你家老夫人心安!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幸好那天沒有其他人來叫,不然要是出了人命,是算我們杏林堂還是算你們侯府的?!”
“周老先生說了,此風不可長,不然若是群起效仿,那杏林堂成什麼了,周老先生成什麼了!”
裴則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周老先生上過一次門,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那是謝千嬌來請的人。
他還以為謝千嬌用了什麼高明的法子把人請來的,原來竟是如此的簡單粗暴?
現在好了,徹底把人得罪了。
裴則玉深吸了口氣,想再說些什麼,那人又開了口:“反正周老先生是絕對不會再去了,侯爺要是不嫌棄的話,杏林堂的其他大夫倒是能跟侯爺走一趟。”
杏林堂裡的大夫是京城最好的,裴則玉哪敢嫌棄。
見實在是請不來周老先生,裴則玉也只好帶了個普通的大夫回去了。
回去之後,老夫人也對這大夫不滿意,裴則玉上前解釋了一番,老夫人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但到底也不鬧了。
再鬧下去,只怕連這位也留不住。
知道侯府竟然已經跟周老先生交了惡,老夫人心裡很不舒坦。
可……當時畢竟是她吵著要周老先生過來的,雖然謝千嬌辦法欠妥,但也不能全怪她。
老夫人長嘆了口氣,到底是沒說什麼。
於是,杏林堂的大夫便開始一日兩趟地過來,又是調方子又是扎針灸的,老夫人的情況確實又緩解了許多。
這日,謝千嬌來給老夫人請安,見她似乎還是有些不痛快,便道:“姨母,既然大夫看不好您這病,不如……咱們找人過來驅驅邪?”
老夫人臉皮一抖:“你的意思是,我這兒有不乾淨的東西?”
一瞬間,哪怕外頭豔陽高照,老夫人也看什麼都覺得鬼氣森森的。
謝千嬌連忙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姨母您一直好不利索,我便想著換個法子試試,也許有用呢。”
聞言,老夫人也不由動了心思。
裴則玉是陪著謝千嬌一起來的,聽見謝千嬌的話,不由眉頭微皺:“鬼神之說怎可相信?”
謝千嬌朝他使了一記眼色,拉著他走到角落,低聲道:“姨母沒準跟上次一樣,只是心裡不舒坦而已,既然咱們現在請不來周老先生,那也得想別的辦法,叫姨母舒坦不是?”
她這番話倒是說得很有道理。
裴則玉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辦吧,還是你想的周到。”
謝千嬌便開始著手操辦此事。
訊息傳進主院,溫元姝不由挑眉:“這謝姑娘還真是會折騰,連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可不是嘛,”春花道,“謝姑娘都已經去找人了,夫人,咱們怎麼辦?”
“咱們能怎麼辦,賬本在人家手裡呢,”溫元姝攤了攤手,“咱們只管等著謝姑娘把場子拉出來,去湊個熱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