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裴錚再次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是今天?”
為什麼五年前沒來找他,為什麼這五年間都沒來找他。
別說裴錚了,封華都覺得莫名其妙。
君夜跟有病一樣,突然就決定了。
但青年不知道的是,也許他和任凌在陸清竹和裴錚戀愛期間露面很多,但是他們分開後,只有君夜最清楚陸清竹的狀況。
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陸清竹失態成那樣。
他渾渾噩噩地來到君渡這,沒日沒夜地沉默著,悲痛著,連笑容都是苦澀的。
那是他們的大哥啊。
在他們剛進組織的時候,給他們所有人遮風擋雨的大哥。
後來陸清竹來君渡這就沒有那麼頻繁,君夜以為他早已放下,因為已經過了五年,他不理解到底是多刻骨銘心的愛情能讓連一五年都念念不忘。
直到前天晚上,他看見了連一跪臥在君渡旁邊的身影。
男人心裡的火焰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他咬咬牙,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一般。
“因為我沒想到,他五年都放不下你,我們誰都以為他早就放下了。”
在封華的記憶裡,他從來沒見過君夜失態成這樣。
這個比他大兩歲的三哥永遠都那麼沉著冷靜,永遠對他們都那麼包容。
如果說大哥陸清竹是陽光,那麼三哥君夜就是樹。
陸清竹給他們溫暖,君夜永遠給他們遮風擋雨,無堅不摧。
…………
這句話讓裴錚的靈魂都猛地一顫。
但男人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
怎麼可能不想念呢。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有多愛當時那個義無反顧的少年,但他們不能在一起。
他和敵國皇子在一起了。
這樣他怎麼向那些戰死在戰場上的兄弟們交代?
君夜看著裴錚面無表情地臉,心中怒火更甚。
“裴錚,如果不能對一切後果負責,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招惹他!”
君夜一邊說著,一邊一拳向裴錚下巴打去。
沒有動用絲毫精神力。
裴錚伸出一隻手,攔住他的拳頭。
君夜冷笑。
他那隻手再次緊握成拳,用十成十的力度打向男人的眼睛。
這一次,裴錚沒有躲。
男人清楚地感受到了眼眶上的鈍痛,那一瞬間的疼痛傳遍全身,卻似乎依舊比不上心中的痛徹心扉。
他被打的向後踉蹌。
這是裴錚唯一一次沒有使用他的能力。
他勉為其難地站住腳,費勁地睜開雙眼,就再次看見了拳風。
那一瞬間,大腦已經幫他計算好了一切。
他知道往哪個角度躲掉對方的拳頭最合適,也知道從哪個角度躲掉後可以輕易地反擊,但男人依舊站在那裡沒有動。
這一下,打在了下巴上。
裴錚聽到自己下巴的骨骼發出來輕微的碎裂聲。
他閉上雙眼,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好似解脫一般。
罕見地,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一國上將勾了勾嘴角。
君夜越打越火大,他看著裴錚倒地,索性騎在男人身上繼續打。
“你知道連一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嗎?”
一拳。
連一……清竹嗎?
裴錚一點掙扎的意思都沒有。
他在內心卑劣地渴望著君夜能多說一點。
“抑鬱。”
一拳。
“割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