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受著什麼莫大的痛苦。
如果此時正打算離開的兩人湊近看看,還會發現這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強大男人,淚水混著血液糊了滿臉。
他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那個世界裡滿是悲痛和懊悔。
“是他嗎?”
他沙啞著問。
封華腳步一頓。
男人此時的聲音沙啞的像是生鏽多年的鐵鏽,連呼吸都帶著鮮血的味道。
君夜感受到弟弟的停頓,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那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拳頭硬了。
“是。”
封華只留下這一個字,就跟著君夜繼續往前走。
兩人越走越遠。
直到月光下兩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直到月光都慢慢消失,直到日光從東方緩緩照耀過來,這個躺在地上的男人才試著動了動手指。
十指連心。
但這樣的痛苦怕是比不上清竹經歷的千萬分之一。
地上的血液早已乾涸,只留下血痕在男人的臉上,衣服上和手上。
太陽再次升起。
男人似乎終於甦醒了一般,撐著地坐起身,又站了起來。
一時間他有些暈眩。
但他的目光終於堅定。
男人一瘸一拐地向前走……這時這一公里的距離像是遙不可及。
明明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搖搖晃晃地走到崗哨前。
他的下屬們在這裡焦急地等待已久,此時看見了渾身是傷的裴錚,急忙衝上前架住馬上要昏倒的他。
“軍醫!軍醫!”
他們扶著已經軟倒昏迷的男人向前走。
如果陸清竹在這裡,就會很快認出,這些等待他們長官的下屬,正是五年前的那天夜裡,他救下的那批人。
他們身上的傷早已痊癒,如今鮮活的彷彿那個滿是鮮血的夜晚從未發生過。
,!
他們仍然站在裴錚身後。
但陸清竹卻早就不在了。
……………………
……………………
y國。
距離那個影片發到風京羽手機裡,已經過了一夜。
三人幾乎一夜沒睡。
等到封華和君夜推開書房的大門走進來時,看見了坐在地上背靠書桌睡得正香的風京羽和靠在風京羽身上,皺著眉,似乎睡得不太安穩的任凌。
又或者說,任凌一直都沒有徹底入睡。
陸清竹則是真真正正的一夜沒睡,他還坐在那個位置上,身前是已經空了的紅酒瓶。
君夜看著這場景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鐮刀便出現在他的脖頸處。
封華嚇了一跳,發現自家大哥的關注點全在君夜,於是飛快地走到任凌旁邊坐下。
青年閉上雙眼,準備入睡。
開什麼玩笑。
他也一夜沒睡啊。
只是青年顯然沒有那麼強烈的睡意——他還期待著連一和絃三大打出手。
可惜……打鬥聲一直沒有傳來。
陸清竹看著君夜眼下的烏青,終究是沒下去手。
他能怎麼辦呢?
他們都是為了他好啊。
於是清瘦異常的男人嘆了口氣,擺擺手,鐮刀就消失在空氣裡。
“他們一夜沒睡了。”陸清竹無奈,“去把他們送到臥室睡。”
君夜打了個哈欠。
陸清竹瞥了他一眼。
“你也去睡。”
“嗯。”君夜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大步走向東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