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工夫,那婆子急匆匆折返回來,臉上掛滿了公式化的笑容:“正巧得很呢公子,老奴正好遇見剛剛踏入院廊的夫人,她此刻已經在往這裡趕路,請您再多等片刻。”
“這麼碰巧?”路河川疑惑道。
兩名侍婢點頭確認,確實非常巧合,否則還真不一定能立刻見到夫人真容。
想到即將在此相見,她們趕緊拿起掃帚清掃了一遍臺階,甚至有一名僕人還想要用水再衝洗一遍。
見狀,路河川幾乎要笑出聲來——此人憑藉尚未婚嫁的小叔以及軟弱的母親在家中的地位囂張跋扈、頤指氣使。
看來還是自己太低估她了。
原來不敢與雲嬋見面竟是害怕將來後者分攤了她在家中的話語權!
幸好站在這個地方的是他而非雲嬋,不然只怕不知會受到怎樣的委屈。
誰能預料得到曾經那個出身寒微的女人在一夜成名後竟然變得如此面目全非,若非親見,簡直難以置信!
祈語笑剛從喜樂堂返回時便得知了路河川一直等待自己之事。
起初聽到這則訊息她愣了半晌才想起來還有這段故事的存在,並憶起了路河川是何許人物——實在是之前去過趙府之後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考慮到父母和大哥的意思,如今確實到了應該跟他闡明真相的時候;畢竟對方希望見她一面以瞭解內情亦無可厚非。
當祈語笑領著隨從來到正堂門外連線之處時,並未等到眾人行禮。
“祈氏三娘!你到底還把這當成不當事!這是路府!牌匾上清楚寫著姓‘路’!”
怒不可遏之聲先一步傳來。祈語笑原本平靜的面容緩緩轉為冷漠。
面對這樣無禮之人向來都不是她的愛好,尤其是對待那些顯然缺乏基本禮儀教養之人更是如此。
於是開口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看見對方露出茫然表情,剩餘話語梗在喉間,好一會兒之後,路河川終於恢復正常狀態並且冷笑連連:“問我叫什麼名字!難道你就認不出我是誰了嗎?你所居住的地方都是歸我所有!現在居然連讓我進門的權利都被奪走了!”
“因此……你究竟是誰?”
“我——我——”幾經努力,最終才吐出:“我是路河川!你的丈夫!”
祈語笑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他,並轉向自己的貼身丫鬟東月和夏靜求助似地說:“真是奇怪極了,無論是公婆還是二弟,沒有任何一個人曾告訴我過這件事情。這件事如此重大卻從未提起,那麼請問先生是否搞錯了物件呢?”
“我——我——”
祈語笑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帶著幾分柔弱的憂鬱,讓人感到既心疼又憐惜。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非常遺憾,我與夫君成婚不過半年,他便離世了。時隔十多年,關於他的樣貌我已經模糊記不清了。假若公子所說非虛,那麼為何公婆及二弟從未提及其事?即便昨晚飯間,我家孩兒稱你們為尊貴的客人時,家中長輩也是認同態度。請公子謹慎言行,莫做這般輕率之舉。”
路河川壓根沒有預料到眼前的局面!身為路家嫡長子的自己怎麼會遭到這樣的質疑呢?
昨天他還抱著雙親痛哭失聲呢!這女子簡直像是完全看不見!
“爹孃思歸故土已久,對誰都可以傾吐心扉。然而,已經逝去多年的人並非玩笑之事。這件事最好還是等待父母和弟弟確認後,在祠堂前說明真相,我才敢斷言是你這位死去多年的丈夫回還。”
幾乎讓路河川……幾乎令他暴跳如雷——“如果閣下暫無他事,那容許我不告而別。”
正當祈語笑轉身準備離去之際,卻又回頭望著對方說道:“適才婆母告知於我,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