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夜,旺礁區。
持續了幾小時的暴雨,瘋狂地拍打在大棚頂上,撞得棚蓋啪啪作響。
這個大棚子的裡面,有一張簡陋的圓桌,圓桌中間的火鍋爐滾滾燙熱,旁邊是一排紅色的膠凳。
一張銀白透亮的輪椅,靠在圓桌旁,上面坐著一個秀白俊美的男人。
鑲著金邊的象牙筷子,夾著一片薄薄的牛肉,在清水鍋裡劃轉著。
男人塗滿了髮油的大背頭,在明亮的燈光下,更是錚錚發亮。
他吃火鍋吃得很有耐性,吹三口,蘸一下,吃一口肉,喝半杯白酒。
“基哥。”
一個長得像骷髏機器人一樣的高瘦男人,拿著一支精裝的五糧液,拉開了棚子的幕布走了進來,溼了半個身子。
太子基抬起頭來,瞅了來人一眼,問道:“你吃左飯未?”
骷髏男搖了搖頭。
太子基用筷子點了點火邊爐:
“自己拿張凳,加雙筷。”
骷髏男楞住沒有動。
太子基皺了皺眉:“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都瘦成什麼樣了,還不按時吃飯。”
骷髏男哦了一聲,很僵硬地走到旁邊搬了張紅膠凳,坐下後幫太子基倒了半杯白酒後,拆了一雙木筷子,也跟著唰了起來。
太子基雖然站不起來,但卻一直不停,十分熱情地抬起身子幫這個骷顱男夾菜。
兩個人就那麼吃著,半句話沒說,叮叮噹噹,風捲殘雲,一盤薄牛肉,一盤嫩羊肉,一份魚片,半打雞子,兩盤混素就吃了個精光。
棚內只聽得清湯滾動和室外雨打的聲音。
太子基打了一個飽嗝,邊擦嘴邊問道:
“今日那個後生仔(年輕人)。現在什麼情況?”
“有些特別。”
“怎麼特別法?”太子基眯了眯眼。
骷髏男筷子定了定,說道:
“很倔,很倔,倔得不太正常,有點像癲佬……”
太子基並沒有覺得怎麼樣,邊擦手邊說道:“九龍城,不缺癲佬的。”
骷顱男點了點頭,介面道:
“我們十個兄弟,輪著抽了他一個下午。你說他好打,他又實在打不贏,你說他不好打吧,明明自己一身傷,被揍了一個下午,嘴還那麼硬,說非要跟你說話不可。”
骷顱男說話一板一眼,好像ai吐出來的一樣。
“嗯,這個心性就差不多了,吃飽沒?”
“飽了。”
“推我去看看。”
幾十個一直站在外面的人,一左一右同時將雨傘靠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滴雨不進的通道,直往一架純黑色的邁巴克飛行器。
“是了,什麼名字來著?”
“好像姓楊……那個字,不怎麼會讀。”骷顱男答道。
“記得了,楊艮……”
……
暴雨滂沱。
這個被趕到角落的楊艮,眼神裡全是兇狠。
像一隻野狗一樣。
圍著他的一群人,手上都拿著或長或短的打棍,人雖大,氣勢卻弱了不少。他們不怎麼明白,怎麼有人能夠打這麼久,還不認慫。
“來啊,你們來啊!”
少年捂著手臂上的關節,臉上除了不服,還是不服。
“他媽的,你們這幫撲街,要是在以前,你們早死一百次了。”
他咧著嘴呲著牙,揮舞著手中奪來的打棍。
圍攻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了一個確認後,才鼓起勇氣一同出手。
啊!
楊艮大吼一聲,一下子將最前面的那個人撲到,頭往地上的人耳邊一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