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個恍神間。
五塊烏金片藉著殘存的日光,現出一縷又一縷的殘像。
在那前衝的隆正桐周遭,景色大變。
柳倒,雲墜,湖水逆流,天地顛倒。
閭山道法,移境!
目力所及,四周的空間位置不再正常,化成了幻像一樣讓人眼花繚亂,眼冒星光。
“困……”
李旦口中剛吐出兩個字。
那五道烏金片啪一下就同時碎裂,隆正桐的身影猛然飛出,幾乎沒有停頓一秒。
這所謂的移境烏金,在隆正桐的彎刀底下,就如同琉璃燈一樣易碎,沒有絲毫作用。
李旦抬起的左手並沒放下,腳步順著隆正桐飛來的方向往後倒跑,身上的黑色煙霧,瞬間墜入湖中,就在同一時間,湖裡飛出四五十條雙瞳現出紅光,牙齒鋒利如刀的食人鯧,張嘴就往隆正桐喉管處咬過去。
閭山道法,驅靈。
只見得刀刃長驅直入,飄忽如龍。數十條怪魚被隆正桐一招‘環井逐月’輕易地削成了魚生片,激烈的利刃碰撞著堅硬得非同尋常的鱗片,激盪出火星。
“什麼?!”
李旦雙瞳一縮,只覺得脖子上一陣涼風襲來,然後是滾燙的熱浪湧到眼球,一柄彎刀就在睫毛前無雙亂舞起來。
一道道黑色的煙霧吞到水裡,飛出來的惡魚甚至多到能遮住視線,卻都被隆正桐手上的彎刀一一削碎。
刀鋒利鞘聲連連,刀影下,李旦被打得節節逼退,如同被狂風席捲而去的枯葉一樣,順勢飄零。黑煙被隆正桐的刀鋒激散,雖越來越濃郁,卻看不出半分還手之力。
與遠處那同樣被陳芝彪的刀鋒壓住的三兄弟已急得滿頭大汗不同,李旦的臉色很平靜。
但事實上,此刻他的背脊,已經全是冷汗。
南海陳芝龍的武藝刀法,達到了一種難以理解至不可思議的境界。
李旦逐漸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最糟糕還要更加棘手。
閭山道法,那是通天徹地的大手段,但擁有了四道如此驚人道術的人,又怎會再費心思去練武呢?拋開這一身驚人的道法,這人人恐懼的李旦,也只是一個武藝尋常的江湖中人,與隆正桐這登至武學頂峰化成的頂級理解,有如雲泥之別。
“再糾纏刀劍,必死無疑……”李旦口中吐出晦話,臉上煞氣卻分毫不減。
牙關一緊,鮮血從嘴角流出。
身後的黑煙轟一聲漲了四五倍,徹徹底底地裹住全身。
隆正桐刀鋒勢頭不減,腳步依然步步緊迫,眼中卻看得出遲疑。
這本來一副垂死相的老人,身上的肌肉逐漸飽滿發紅,嘴角尖牙凸起,惡相越甚,竟已有九分不似人。
閭山道法,報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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