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簡失戀了。
對,是祝簡,不再是祝繁。
周鬱和衛許霽看完電影回來,就見家門前站著一個人。
衣著打扮很得體正式,半低垂頭,鼻樑上架副墨鏡,嘴上咬支細煙,倚靠著牆,一條腿微曲,抱著臂,跟電影裡的黑幫大佬似的。
因著已近日暮,天色昏黃,乍一看認不清人臉。
走近一看,咬的是棒棒糖。
不好意思,重點錯了。
走近一看,竟然是祝簡。
周鬱看一眼衛許霽,鬆開挽著衛許霽的胳膊,“小祝來找許霽玩嗎?怎麼不打個電話和我們說一聲。”
祝簡拿下棒棒糖,“我……冒昧打擾。”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
周鬱從包裡摸房門鑰匙,沒摸到……好像又忘拿鑰匙了。
正要用專業技能“開門”,旁邊伸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的食指上掛著一串鑰匙。
“你偶爾會需要我。”
周鬱接過鑰匙去開門時,就聽衛許霽跟在她身後說:“我會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做得很好。”
周鬱拉開門,轉身揉亂衛許霽的頭髮,餘光看一下仍在拍電影的祝簡,含笑和臉上寫滿了“快誇我”三個字的衛許霽說:“是呀,我們長生就是這樣好。”
衛許霽無形的尾巴快要搖出火花。
捏捏衛許霽的手,提醒她有人在。
周鬱招呼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祝簡,“小祝進來說話,外面太冷了。”
祝簡道了聲謝,跟進去。
按亮燈,周鬱又開啟空調,不斷調高溫度,將臥室的加溼器拿出來,換上新的純淨水。
祝簡換好鞋,站在玄關。
“不摘墨鏡嗎?”衛許霽問。
“我的眼睛看不了光。”祝簡這樣說。
衛許霽抿抿唇。
可是樓道里的是聲控燈,她們剛回來時,還是暗著的。
而且……
衛許霽從茶几上拿過抽紙,掖祝簡懷裡,“你的墨鏡上有淚,臉上也有。”都把衣領打溼了。
“是下雨了。”祝簡哽咽著嘴硬。
剛從外面回來,知道最近幾天沒雨的衛許霽:……
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很愛說謊。
算了,無所謂。
她抽出一張紙,塞到祝簡的墨鏡上,“嗯,那你擦擦雨。”
沒有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祝簡背過身偷偷去擦淚……不是,擦雨水。
周鬱去臥室脫掉外套換衣服,不過沒像昨晚那樣無所顧忌的穿得那麼單薄。畢竟有外人在。
換好,周鬱趿拉著拖鞋出來,隨手挽著發,看了眼堵在玄關的兩個小朋友,“來沙發上坐。”
“我去拿水果和零食,寶寶招待一下小祝,陪她說說話。”聲音越來越遠。
“好!”
衛許霽應得果斷。
然後坐在沙發上和祝簡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良久,衛許霽憋出一句,“吵架了?”
祝簡把沒吃完的棒棒糖用紙包上,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祝簡扯扯唇,“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衛許霽不明白,也懶得想。
還有,不是說要在今天告白嗎?
難道失敗了?
她就說如果祝簡照著那本沒有科學依據的三流故事書告白,成功的機率會有些渺茫吧。
衛許霽聽到廚房裡塑膠包裝碰撞的窸窣聲,豎起耳朵猜測周鬱會先拿什麼零食過來。
祝簡看著衛許霽一心掛在周鬱身上的樣子,不免和自身對比,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