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望今玩,很難說開不開心。因為衛許霽向來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吵”。
可憐的路望今獨自掌舵的友誼小船被巨浪掀翻,於是恨屋及烏的通知衛許霽,不要當著她的面提起周鬱。
“儘管阿鬱姐姐很好,但拜託你照顧照顧我這個被朋友背叛的人的感受。”
路望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咖啡館包廂裡的餐巾紙被扯了又扯。
衛許霽煩躁地按著手機開關鍵,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在周鬱面前哭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副不太……體面的模樣。
角落裡——其實是路望今旁邊——接路望今過來的龐喜隨手拿過一本擺在書架裡的時尚雜誌,裝模作樣地翻閱,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被衛許霽叫過去當壯丁。
畢竟衛許霽有前科。
在高鐵站接到路望今時,女孩雖然情緒低落,弱柳扶風,但至少沒哭。
很有迷惑性。
得知她是衛許霽派來接人的保鏢,女孩就褪下“社恐”的表皮,突然活躍起來,和她談天說地。
龐喜想著,畢竟是二小姐的朋友,不能輕慢,老實回答了。
於是,迎接她的,是源源不斷的問題。
龐喜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一個人的問題比《十萬個為什麼》還多,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從女孩嘴裡問出來的時候,龐喜無比懊悔自己為什麼沒裝啞巴。
好在,女孩能看出她沒有溝通慾望,說了句“不好意思”後,轉而拿起了手機。
耳朵清淨了沒五分鐘。
龐喜收到衛許霽發來的訊息。
衛許霽:【陪她聊天。】
隔了幾秒鐘。
衛許霽:【最好讓她沒時間玩手機。】
龐喜:……
嚇死了,還以為被打小報告了,原來是您老人家被吵到了。
經此一遭,龐喜對衛許霽的忍耐力保持懷疑。
怕路望今吵得衛許霽心煩,又怕衛許霽把路望今推給她應付。
龐喜提心吊膽,用餘光偷瞄著說話的兩人,以防出現突發情況。
眼瞧路望今想碰周鬱的手,龐喜心臟驟停,大腦飛速運轉,故作不小心地撞到路望今的肩膀。
心思在手機上的衛許霽恰好收回手。
路望今眼淚汪汪看著龐喜,一邊擦淚一邊問:“怎麼了?”
怕你這小身板被衛許霽打死。
衛家誰不知道衛許霽討厭被人觸碰,衛京玉記不住,碰一次挨一次打。到現在為止,唯一能近身的就是周鬱。
衛許霽也抬眼看她。
龐喜不好當僱主的面吐槽僱主的怪癖,飆出平生最好的演技,捧著雜誌,誇張地說:“這條項鍊搭配風衣太好看了。”
路望今止住淚,湊過去看,聲音有些啞:“這條項鍊是去年的款,過季了。”
路望今突然淚奔,壓抑著哭聲說:“去年祝簡那個王八蛋過生日,我攢錢送她的就是這款項鍊。今年她把我的生日給忘了,和別人去看電影,不!帶!我!”
後三個字悽婉哀怨,比戲曲裡竇娥的唱詞還淒涼。
衛許霽:……
龐喜:……
衛許霽看龐喜一眼,龐喜藉口咖啡因過敏,跑了。
衛許霽頭疼地給祝簡發訊息:【你作惡多端。】
祝簡秒回:【她和你說了?】
祝簡又說:【這是我和她的事,你別摻和,她說什麼你都不用管】
誰願意摻和似的。
衛許霽看熱鬧不嫌事大,把聊天記錄截圖發給路望今。
路望今哭得更大聲了。
……
講到這,衛許霽抿抿唇,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