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一行人剛到,就受到了隱晦的注目禮。
她早有心理準備,照常和崔導打了個招呼就去化妝。
衛許霽剛要跟過去,就被崔珏攔住。
夏日的悶熱是從上午開始的,七八點,太陽已經在空中掛了許久,室外又沒什麼風。
熱浪翻滾間,人心浮動。
周圍冗雜的低聲抱怨一股腦的傳入衛許霽耳中。
擾得人不得清淨。
怪不得周鬱勸她待在酒店。
“昨天的事還是傳出去了,儘管我三令五申的禁止,但我能管住工作人員,可管不住神出鬼沒的狗仔和百米開外蹲點的站姐。”
後一句話是在為自己開脫。
崔珏拿著把不知從哪裡弄的蒲扇扇著風,見衛許霽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網上的爆料我也是剛知道,應該是那誰的對家下的水軍。”
衛許霽看著周鬱單人化妝間所在的方向,平靜地嗯了聲。
來的路上,韓倩就已經和她們說過這件事了。
韓倩還說,柳瓔的經紀人聯絡她,希望周鬱能專門出面解釋一下。
柳瓔是上升期的小花,因為卡戲讓對手演員暈倒這事要是坐實了,她就要背上一個擺脫不掉的汙點了。
柳瓔的經紀人說,都在一個圈裡,以後避免不了合作,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對手。更何況,現在電影還沒結束,她們還是同事。
衛許霽聽懂了。
對方是在威脅周鬱,只要周鬱不站出來,幫柳瓔攬下這口鍋,他們就會想辦法讓周鬱在這個圈裡混不下去。
衛許霽生氣了。
她還沒有找他們算賬,柳瓔那邊居然敢找周鬱的麻煩。
衛許霽昨晚就讓金寶去查柳瓔的底細,只不過她打電話時金寶已經下班了,申請今天再工作,因此資料還沒傳過來。
不過,按照她對金寶工作效率的瞭解,中午就能收到。
她讓韓倩回絕對方,有事找她就行。
副駕駛的韓倩有些猶豫。
她知道衛許霽說不動,便和周鬱說:“這部電影拍完還得等一兩個月,剪輯送檢定檔又要很久,我覺得,不如用這件事開啟你的知名度,畢竟你是受害者,還能買一個敬業的熱搜。”
周鬱茶色的瞳孔盪漾出笑意。
衛許霽如臨大敵,直接伸手捂住周鬱,制止她即將出口的話:“我說不行,周鬱,你不相信我嗎?”
衛許霽不習慣賣慘,更不懂得娛樂圈的那些營銷套路。
但周鬱懂。
周鬱配合著點點頭,等衛許霽把手收回去,才認真的和她講:“韓姐說的沒錯,如果我以後想在這個圈子裡混,營銷和虛與委蛇是避免不了的,總不能每一次拍戲都讓你砸進去幾千萬吧?”
她握住衛許霽搭在腿上的手,慢慢說:“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怕我受欺負。但韓姐是你為我聘請的經紀人,我們應該對她的專業能力保留一定的尊重。你能明白嗎?”
衛許霽不想明白。
但她不是傻子。
她往後退了退,靠在車窗上不再看周鬱。
川流倒映的街景抽幀似的離去。
車窗玻璃上映著衛許霽賭氣的臉。
衛許霽淡聲道:“隨你。”
是她多管閒事,人家有專業人士,不需要她。她再也不要關心周鬱的事了。
“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拍完這部電影之後就退圈,再也不拍了,我們停在這裡就好,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什麼未來規劃,什麼演藝生涯,都不用理會。”
這是什麼語氣?
衛許霽小肚雞腸的想道:這是諷刺吧,這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