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她。
男人,終究是不可信的。
遊輪在漆黑的海面上行駛,只有微弱的燈光照亮著甲板。
孟俞珽被推入房間內,腳步踉蹌,一眼便瞥見了自家的老闆。
他語氣有些激動:“裴總!”
莫名有一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裴未燼確認他安然無恙後,簡短地應了一聲:“嗯。”
孟俞珽注意到裴未燼手上的傷口,很有眼力見道:“裴總,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吧,不然容易感染。”
說完,他就要去拿碘伏。
裴未燼卻出乎意料地將一整瓶碘伏全部傾倒進了一旁的花瓶中。
孟俞珽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一臉愕然:“???”
嗯?感情淡了?處理傷口都不願意用他了?
等他回到國內,不會被開除了吧?
裴未燼從花瓶中取出一個漆黑的小圓貼,那竊聽器的孔洞裡已滿滿當當地灌入了深褐色的碘伏。
“這瓶碘伏不能用,薩莉在裡面放了救生艇甲板的鑰匙。”
他將竊聽器踩在腳下,黑色皮鞋輕碾,發出“滋滋”的聲響。
孟俞珽在裴未燼的示意下,將碎掉的竊聽器從窗戶丟了出去。
“薩莉會這麼好心?”孟俞珽眉頭緊鎖,滿心疑慮。
裴未燼搖了搖頭:“鑰匙八成是假的。以伊文家族目前的處境,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助力,反而更需要一個替罪羊。一旦伊文死亡,她就會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頭上,用仇恨來穩固她的家族地位。”
孟俞珽渾身冷汗直冒:“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前腳剛出去,後腳就會被亂槍打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救援,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裴未燼沉聲道:“按照原計劃,國家的救援隊伍已經在路上了,不過雷雨天會延誤。最遲明天天亮,他們就會到達。在此期間,不能激化任何矛盾。”
孟俞珽連連點頭,他自從研究生畢業後就一直跟在裴未燼身邊,對於工作方面他自然是得心應手,但面對這種錯綜複雜的權力鬥爭,他還是顯得經驗不足。
貧窮限制了他對人性之惡的想象。
總之,他跟著裴總走,總是沒錯的。
房間內沒有鐘錶,兩人的手機也早已被丟入大海,不知被海浪衝到了何方。
孟俞珽只能盯著海面,透過遊輪輕微的晃動來判斷遊輪一直在兩百米的範圍內打轉。
當裴未燼再次抬手看錶時,時針已經轉了一圈半。船上忽然響起一聲槍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暴亂。
有賓客受到驚嚇,尖叫聲此起彼伏。
孟俞珽一直生活在安定的華國,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聽到像鞭炮般的槍聲有些不淡定了。
“裴總,情況不對,薩莉的人和伊文的人正在交火,不少無辜賓客都受到了波及。他們會不會闖進來?”
外面已經亂作一團,子彈無眼,但留在房間內更是凶多吉少,不如趁亂搏一把。賓客們四處逃竄,人多眼雜,反而難以分辨敵我。
裴未燼略一思索,果斷決定:“去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