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近一年也是成長許多,他三歲開始由太師教導,學的也是治國之術,所以對帝王之術也是頗有些瞭解。
若真是這麼簡單,父皇也不會讓皇子前去了。
此行父皇要的便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誰的面子也不給,上去就直搗黃龍!
江南的官員他幾乎可以肯定,父皇是壓根不打算留了,畢竟上行下效,頂頭的上峰尚能如此,下面的官員乃至是縣令他就不信沒有一個是不曾參與貪汙的。
所以他之所以如此篤定景洛是最適合巡防禦史的人選,也正是因為他完全不用顧慮任何人。
相信這也是父皇需要的!
他將其中的深意細細剖析,聽的景仁義臉色越來越沉。
“照殿下的意思,這人選還是非我洛兒不可了?”
聞言,趙淵苦笑道“想來國公爺也是知曉此次江南之行的重要性,若是拱手讓給三弟,只怕是會為他在朝中的聲望添上一筆,相信這是你我都不願意看見的!”
他索性將話頭挑開道“國公爺您一身正氣從不曾參與朝中各派別,可洛兒不同,他自幼便在母后身邊長大,也就是年歲逐漸大了這才出的宮,可母后疼愛宣他時常進宮也是人盡皆知的事。”
“所以在所有人眼中,國公府是早就與我綁在了一塊兒的。”
一番話說完,景仁義又是沉默。
景洛卻是覺得趙淵說的一點沒錯,就算他不曾與趙淵有過多往來,可不論將來是三皇子還是那些個年歲尚幼的小皇子登上大位,他都與趙淵是綁在一塊兒的,想得到重用是不可能的,人家只怕是欲殺之而後快還來不及。
“爹,兒子覺得殿下說的沒錯,就算咱們不站隊,在別人眼裡也不會這麼認為,還不如您依舊只忠於聖上,兒子就效仿著您,安心跟在殿下身邊!”
他這話說的其實是有些大逆不道在的。
“閉嘴!這話我就當沒聽過,往後休要胡言!!!”
趙淵也是一臉尷尬,雖然這話是在說他會是未來君主,可他父皇還健在,便在私下說這種話,傳出去可是要遭人彈劾的。
“錯了錯了,往後再也不提了!”
景洛捂著嘴偷笑,古代啊,私下說說都不行!
“殿下,不是我不同意,實在是洛兒這身子您也瞧見了,這昏迷了一整夜才醒,我擔心前往江南路途險阻,這若是再遇上什麼事兒,老臣就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是...”
後頭的話自不必說,趙淵也能明白。
所以這才是他頭疼的地方,若是沒有這一茬兒,相信不必商量國公爺也會讓景洛跟著自己前去的。
“嘖!”
景洛不滿的嘀咕道“左右不過是泡藥浴的事兒,且神醫也說了,只要能穩住心緒便不會再犯這毛病,與其日日在府裡待著憋悶,爹您還不如讓我跟著殿下去江南。”
大不了,大不了他將武娘給拐著一道上路。
就是不知道武娘可願意了,待會兒他得趕緊的去問問。
眼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景仁義也是沒了辦法,就算他不同意,但自己一走,這死小子偷偷跟出去他也防不住,倒不如順著他的意好。
“唉!”
他深深嘆息,站起身擺擺手,“你們這幫孩子的主意是越發大了,老了老了,是管不住你們了!”
說罷,他揹著手緩步出去。
既然決定讓孩子放手一搏,那麼路上該有的防身之物他得自己親手準備才行!
見老爹落寞的背影,景洛心頭苦澀,他又何嘗不知道危險重重?
可昏迷的時候,他又夢見了老爹被斬首的那一幕。
夢裡血淋淋的慘狀彷彿還歷歷在目,若是自己不去,被三皇子捷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