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恨不能挖個地洞鑽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的,剛才在席上有沒有別人看見?
許梔心情複雜地回到座位上,之後都有些食之無味。好在這頓飯她不是主角,沒人灌酒也無人在意,她和沈迪之後就結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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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區的氣溫不同於北京,沈謙跟酒店經理打了招呼,讓人去稍兩件衣服,回頭笑道:“估錯了氣溫,帶的衣裳都有些厚實,你又不願穿那些,大晚上的就穿件襯衫,也不怕著涼?”
費南舟在打電話,沒答,過會兒給掛了,掏出打火機點菸。
不知是天氣緣故還是沒油了,打了半天竟沒有打著。
他這會兒正煩著,偏有那沒眼力見的非要擠過來給他點火,殷勤地喊一聲“費先生”。
費南舟回頭,是張皺巴巴的中年男人的臉,乏善可陳,唯有鼻尖上一顆肉痣挺醒目。
可記憶里根本沒有這號人。
他淡淡點頭:“多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並無深入交流的意思。
可對方好不容易在這地方接觸到這號人物,自然是萬分熱絡:“天氣不好,今年的冷氣流比往年都要厲害,打不著也是常事……”
“南舟哥。”杭家澤的到來打斷了這滔滔不絕的套近乎。
他手裡還提著個大號行李箱,一路小跑著過來,滾輪拖得震天響。
中年人看這架勢,也不好再賴著了,訕訕離開。
待他的背影徹底消失,杭家澤才無語凝噎地說,“哥我真佩服你,這人拍馬屁的功夫肉麻到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你竟然還能面不改色聽他囉嗦,佩服——”他豎起大拇指。
費南舟冷淡地瞟了他一眼:“公司快倒閉的事兒跟你爸說了?還有閒情逸致來旅遊?”
杭家澤哀嚎一聲,連著喊了好幾聲哥,跟小狗似的貼上去:“可千萬別告訴我爸啊——”
“他真的會掐死我的——”
“求求你了,就借我點錢週轉週轉嘛。”
費南舟連搭理他的慾望都沒有,掐了煙轉身:“去找謝成安。”
回到套房又放心不下,撥了個電話過去:“住的地方找到了嗎?別出去鬼混。”
杭家澤跳腳:“什麼鬼混?我是來辦正經事兒的!”
“你能有什麼正經事?”
“我可是……”不知為何那一頭聲音戛然而止。
費南舟喊了他兩聲,杭家澤才磕磕絆絆地說:“哥,我剛剛看到天使了——”
費南舟差點一口煙嗆在喉嚨裡:“說什麼胡話?你喝多了?告訴我你人現在在哪兒,我讓沈謙去接你。”
他好似置若罔聞,魂不守舍地道:“哥,我真看到天使了!現實裡怎麼會有這麼美麗可愛的女孩子啊——我的天,我戀愛了。”
“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猶如兜頭一盆涼水,杭家澤欲哭無淚:“哥,你真是會掃興的人。”
“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事兒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有些事兒……”他從鼻腔裡勻出一絲冷笑,“你要是敢做對不起南希的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的語調很平穩,可如陳述事實一樣的慢調子,卻更叫人不寒而慄。
杭家澤還真不敢跟他抬槓。他大多時候高不可侵,可要是較真起來,他十條命都不夠他折騰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不遠處穿白色荷葉袖襯衣的女孩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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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根菸抽完,費南舟才走到窗邊,冷風吹得他麵皮發緊,神色卻是惘然。
面前光影浮沉,年華錯亂,記憶似乎回到了十二年前。
十八歲的費南舟腳步停在路口。
黃沙滾滾的公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