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是不放心。
大姑開口就罵:
“你再怎麼說也是白家的孫子!你奶奶走你都不去守靈,賺再多錢有什麼用,你對得起你奶奶的在天之靈嘛!沒規沒矩,跟你那個狐狸精媽一樣一樣的!沒良心!”
白檀想笑,這麼重要的日子都沒見他老爹回來,一個不疼不親的孫子倒是拿著說得來勁。
白檀懶得搭理他們,轉身要走。
結果大姑大伯們一起衝過來死扯著他不讓走,還有不認識的親戚坐那拍腿大哭,罵他不孝。
白檀推開他們,冷冷道:
“我女兒現在遇到麻煩,如果因為我失職導致她出什麼意外,我不會原諒我自己更不會原諒你們。人死燈滅,老太太活著時候躺在醫院裡你們不願出錢也不願來看她,她死了又要裝什麼大孝子想把老人風光大葬,不就是想做給別人看?省省吧。”
堂哥嘆了口氣,輕輕推了白檀一把:
“你有事就去忙吧,別管這些人,等老人一年墳時回來看看就行,孩子要緊。”
白檀對堂哥點點頭,轉身離去。
他聽到那些無聊親戚還在罵:“放他孃的屁,婚都沒結哪來的孩子!”
身後的吵鬧聲愈來愈遠,白檀終於從窒息中掙扎出來,深深吸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這樣在外人看來就是不孝順沒良心,可人死燈滅聽不到也看不到,重要的是活著的人的感受。
他現在沒有退路了,小鈴鐺就是世界上誰也無法取代的唯一。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小鈴鐺。
白檀匆匆穿過醫院長廊,忽然止住了腳步,緩緩退回去。
他站在病房門口朝裡看過去,良久,確定了,他沒看錯。
單人病房裡戴著呼吸機的女人就是當年車禍沒能參加中秋之夜的韓奚老師。
醫生正在檢查她的眼睛,可她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只有很微弱的呼吸。
白檀問了一嘴情況,醫生說:
“這位傷者當年送過來時鎖骨全部碎裂,內臟也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嚴重顱腦損傷,是醫生拼盡全力搶救回來的,現在就這樣了,植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當時和她一起送過來的司機,好像是她的助理吧,已經搶救無效死亡了。”
白檀聽人說過,植物人機體已經喪失意識和思考能力,但對聲音、光線和疼痛等會有一定程度的反應。
他湊到韓奚面前輕聲道:
“韓老師,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麼,我是白檀,霍泱的助理。”
“嘀嘀嘀嘀!”倏然,監測儀器上的腦電波線開始急速跳動。
白檀忍不住露出笑容:
“您還記得我啊。”
醫生道:
“這些年她的粉絲和家人經常過來看她,但像這樣出現強烈波動的情況還是她的圈內好友過來看她。”
白檀好奇問:“來看她的是誰,您認識麼。”
醫生想了想,道:
“我不太認識明星什麼的,記得當時登記的探望者姓名叫楊什麼,記不清了,但是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
白檀猛然抬頭:“楊越阡?”
“對,是這個名字。他們應該關係很好吧,那小夥子也沒說什麼,就看著她笑,沒坐一會兒就走了,那時傷者的腦電波線就跳得很厲害了。”
白檀忽地想起,他之前和霍泱閒聊時提過韓奚,為她感到惋惜,當時霍泱說覺得奇怪,那天是中秋,交管部明令禁止大車上主道路,結果韓奚的助理就因為開車時接了通電話分了心便和裝滿鋼筋的大貨車撞上了。
白檀見醫生收拾東西離去後,小心翼翼在韓奚耳邊道:
“您還記得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