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
“沒事。”
他儘量調動力量集中在喉嚨,以使他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像沒事,可嘶啞還是出賣了他。
眼前的年輕男生看起來精緻乾淨,像精心打磨過的玉。興許是公司哪個沒世無聞的十八線,藝人多,厲溫言也沒時間去把每張臉都記住。
面前的白檀,手裡提著保溫桶。
他靜靜打量著面前的高個子男人。確實很高,即便對方俯下身子靠著牆,也能感受到身高帶來的壓迫感。
以及男人對他的關心表現出的抗拒和排斥。
白檀點點頭,禮貌地道了句“打擾了”,提著保溫桶轉身離開。
他站在公車站臺前,老遠就看到通往家門口的公車緩緩向這邊駛來。
猶豫片刻,白檀轉身往回走。
白檀闊步來到lw傳媒大門口,視線穿過黑夜,隱隱看到牆角處一抹更為深色的黑影。
他走過去,看到剛才那個表現出痛苦的男人還沒走,方才尚且還能靠著牆壁支撐身體,這會兒已經完全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腹部,深深低著頭。
“哪裡不舒服麼,我能幫你麼,或者幫你叫救護車?”他輕聲詢問道。
明明看到男人對他表現出的排斥就該走的,可不知為何,或許該說天生就不是那種冷漠的性子,思忖再三,他還是原路折返。
厲溫言鼻間重重出了口氣,揮揮手,示意白檀哪涼快哪待著去。
這次白檀沒有走。
他將保溫桶放在腳邊,蹲下身子扶著厲溫言的肩膀,讓他將全部重量壓在他身上後,卯足了勁兒往上起:
“能站起來麼,我帶你去醫院。”
厲溫言用僅剩的一絲力氣把他往一邊推,語氣不善:
“我說過我沒事。”
“沒事的人不會難受到自己無法站立,你要乖一點,去醫院聽醫生的話才能好起來,對不對?”
白檀說著,不自覺想起了他六歲的小侄子,那個調皮的小鬼也總是這樣,生了病讓吃藥死活不吃,說太苦,得好生哄著。
厲溫言手指一頓。
對不對?
奇奇怪怪的語氣,當他是三歲小孩麼。
但渾身的力氣已經被抽乾,他無法再掙扎,任由白檀扶著攔了輛計程車。
到醫院一檢查,急性胃腸炎。
“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飯,虧待誰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身體。”醫生給厲溫言掛了水,叮囑道。
“需要住院麼?”白檀問。
“問題不大,住院觀察一晚也行,誰來繳費?”
昏昏沉沉中,病床上的厲溫言聽到了白檀和醫生的談話。
他勉強睜開眼,見白檀正觀察著他掛的消炎藥水,問醫生會不會打太快,病人會不會承受不住。
“這種消炎藥裡有類固醇,病人可能會感到噁心頭暈,最好是吃點東西就不那麼難受了。”
醫生一走,白檀和厲溫言四目相對。
厲溫言緩緩轉過頭,望向窗外。
“想吃點什麼,還是讓你家人來送?”白檀本打算就這麼走了,可看到厲溫言孤零零一人躺在床上,這大高個又長手長腳的,實在和這一幕有些格格不入,看著分外可憐。
所以他決定多問一嘴。
厲溫言轉過頭,原本稍顯凌厲的眉宇多了一絲柔和。
“不用了,我沒胃口,你回去吧,謝謝你。”
白檀提起保溫桶:
“好,我把電話留給你,如果你的家人沒辦法趕來,有事就打我電話。”
厲溫言垂著頭,身形發虛,眼底卻因這句話沒由來的出現了波動的光。
白檀騰出一隻手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