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秀芹翻了個白眼,把一鍋混著菜葉子的苞米麵粥盛出鍋,喊道:“媽,吃飯了,剛出鍋熱乎著呢。”
聽到這話,陸建軍和陸耀也走出臥房,直接坐在桌邊等著了。
關秀芹將苞米麵粥放在桌上,陸耀立刻沉下臉,這粥不比豬食好多少。
陸老太太催促道:“去燒點水,一會兒把衣服洗了。”
關秀芹剛想上桌,頓時不樂意了:“媽,我還餓肚子呢!”
“誰讓你這麼墨跡?老大家的都不用我動手,早兩小時就做好飯、喂完豬、洗完衣服了,待會兒把碗也刷了!”
陸老太太揉著腰,臉色鐵青。
原本怎麼看都稀罕的大孫子陸耀,現在看著也沒以前順眼了。
要不是因為他頂替陸陽的大學名額,也不會激怒陸陽分家,她也不用這麼辛苦。
關秀芹攥緊拳頭,在心裡罵了句老不死的,轉身進了廚房。
陸耀吃了一口苞米粥,強嚥下去,將筷子丟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陸建軍有些心疼道:“小耀,湊合吃點,把身體餓壞了。”
砰——
陸耀狠狠關上了臥室的門,堂屋裡的氣氛壓抑到極點。
陸建軍一口都吃不下,咬牙切齒道:“明天我就讓田招娣滾回來,我還沒死呢,她就想和兒子過,沒門!”
陸母突然打了個噴嚏,小聲嘀咕道:“誰叨咕我?”
陸星大笑道:“還能有誰?不是我奶就是我爸,他們早被伺候習慣了,你走了活不得他們幹?”
陸陽頓時冷下臉,抬頭道:“我把種蘑菇要用的東西寫下來,你們明天去縣裡買,我去擺攤,回來我教你們種蘑菇。”
陸星連忙應道:“包在我身上!”
“市面上一斤平菇的七毛錢,老貴了!”
陸月柔柔地說:“大哥,後天我和三哥的成績就下來了!”
陸陽糾正道:“以後叫陸星二哥,咱們單過了。”
陸月認真的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次日早上,四口人一同前往縣城。
快到縣城時,四人在岔路口分開,陸陽就近找了個市場擺攤。
還沒到中午,他就把涼皮都賣光了,他收了攤,腳下生風一般往村裡趕。
陸建軍早上勉強吃完關秀芹做的豬食似的苞米粥,就立刻跑過來要將陸母抓回去。
但他來時陸母四人已經去縣城了,他撲了個空,又不甘心回去。
想了想從旁邊找了塊磚頭,對著門鎖狠狠砸了幾下,把門鎖砸開了。
他一腳踹開門走了進去,他掃了眼面袋子,發現一袋面就剩個底了。
“特麼的,這幾個遭瘟的,怎麼撐死他們!”
他下意識就想到了田招娣烙的蔥油餅,嚥了口口水,越想越氣。
於是他回家就去推小推車,村裡不少人瞧見他,推著車往鬼屋走。
“你瞧瞧,這一天就挺不了就要回家了,還讓他爹幫著搬家,我看就是慣的!”
“可不是,那鬼屋是那麼好住的!咋不嚇死這小兔崽子!”
“也就他爹慣著他,這要是我兒子,腿都給他打斷了!”
……
陸建軍對這些人的議論充耳不聞,進了門房後,直接將東西往上搬。
陸母他們本來也沒拿多少東西,三兩下就全都被他搬到小推車上了。
他推著車飛快地往回走,回到家就讓關秀芹把東西都歸置好,他直接去村支部了。
反正東西都拉回來了,他們不想餓死,就得回來。
陸陽回來時,門房的大門敞著,門口地上有個被砸壞的鎖,裡面空蕩蕩多的,連個碗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