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健步如飛而去。
青衣男人嘆了口氣,“這老二!哎!”
挾起二女,亦是飛身跟去。
寺外塔尖之上,卻是立著一襲白衣。
原來是葉千帆並未離開。
一直立於塔尖之處,暗暗看著。
也許是出自內心的愧疚,也許是實在放心不下。
登州一別,雖只一面,卻是記憶猶深。
再見,卻是此番情景之下。
也怪自己慢了些,要是再快一步,興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好在,有驚無險,千鈞一髮之際,化險為夷。
只是,苦了那女孩子!
葉千帆深邃的眼眸裡,隱隱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恍惚中,當日登州一面,湧上心頭。
鎏金馬車,車坐前,兩女手執馬鞭,四匹棗紅駿馬,皆是一流貨色汗血寶馬。
雍然華蓋,通體金黃,繁華富貴之氣顯露無疑。
前面還有一隊手持武器,統一服色之人,佇列正形,在前開道。
它,緩慢的行駛於登州街頭。
街邊小販,路人紛紛避讓。
“這是哪戶人家如此陣仗出行?”
不明路人駐足觀望,也是發出疑問。
“你是外鄉人有所不知吧?”
旁邊老漢眯著雙眼,洋洋道:“這可是登州獨孤家!”
“原來如此,獨孤家盛名在外,早有耳聞,今日能得一見此番盛景,也是不枉此行。”
路人連連點頭,眼神之中盡顯崇敬之色。
而街邊的一間茶樓屋外立柱邊,葉千帆雙手抱劍而立。
也是好巧,幕簾拉開,是白衣少女露了臉。
葉千帆本是無意打量,瞥眼間,剛好看個正著。
只是一眼,本是波瀾不驚的心裡泛起了漣漪。
這並不是葉千帆見色動心。
這親切之感,自發由心底油然而生。
沒想到,時隔十年,已是出落成黃花閨秀。
而母親臨終之際的話,亦是歷歷在目。
此時此刻,葉千帆卻只能埋在心底,心事無人知,卻也不便知。
這塵封多年的記憶,霎時被喚醒。
原來,她並未消失......
冷風拂過,白衣飄飄,一股寒意席上心頭。
葉千帆才算回過神來,看了看腳下的小塔,又看著遠處消失的兩條人影,黯然自語道:“婉舟,對不起。此刻的我,只能這樣。”
卻不覺低吟起來。
舊時閣樓舊時臺,
舊時明月舊時心。
若此來時無所盼,
去時也無我憐卿。
倏地,引吭長嘯!這嘯聲激烈,裹雜著他的所有情緒。
如龍吟滄海,又如淒厲鬼泣......
月光倒映著葉千帆頎長的身影,突然顯得有那麼一絲柔弱......
一掠而起,人影劃破夜空,留下一串殘影。
葉千帆已是如煙消逝,融入這慘白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