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將冰冷的井水打來,此時已入深秋,夜晚的井水要格外冰冷。
沈月煙接過水盆,一把潑向魏天賜。
魏天賜猛然從睡夢中被冰冷的井水驚醒,張大著嘴,喘著粗氣。
井水順著臉頰流過眼睛,魏天賜眯著雙眼,不讓井水流進眼睛,想看清是誰潑的自己。
猛的一掙扎,發覺自己被綁了起來,怒罵道:“哪個龜孫子敢綁你世子爺爺。”
沈月煙聞言怒罵道:“我是你娘。”
魏天賜還沒完全清醒,還以為自己此時是在青樓中,“我還是你爹呢。”
沈月煙一口怒火湧上心頭,舉起手中柳鞭,狠狠向下一甩,抽在魏天賜身上。
“啊!”
身上的痛意讓魏天賜忍不住叫出了聲音,也清醒了許多,才看清,自己竟然是在家中,眼前拿著柳鞭抽自己的人,竟然真的是自己的母親。
懷疑自己看花了眼,魏天賜又使勁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影逐漸清晰,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消失不見。
楞楞地叫道:“娘。”
沈月煙心疼的看著魏天賜落湯雞般的呆愣模樣,“醒了?”
魏天賜狠狠點了點頭,晃了晃被繩子綁住的身子,“娘,你這是幹什麼,快把我鬆開啊。”
沈月煙無動於衷,冷靜地問道:“今天是你父親的葬禮,你不在靈堂中給你父親守靈去了哪裡。”
魏天賜聞言也不掙扎了,而是憤怒地說道:“我沒有這樣的父親。”
沈月煙毫無預兆的兩鞭子抽下去。
“再亂說,再亂說。”
魏天賜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生生忍了下來。
抬起頭,紅著眼睛問道:“娘,你為什麼打我,就因為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嗎。”
沈月煙看著魏天賜倔強的模樣,跟自己死去的夫君一模一樣。
“你父親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是大齊國的戰神將軍,是咱們家的驕傲。”
魏天賜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大聲喊道:“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我永遠都不想有這樣的父親。”
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沈月煙知道,自己的兒子從小就沒有父親的陪伴,甚至書信都很少來往。
魏天賜每年都努力的跟著張教習練習武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追上父親的腳步,能與父親在戰場上並肩作戰。
可是,魏忠良死了。
在魏天賜還沒有上戰場之前,死在了戰場上。沒給魏天賜與父親並肩作戰的機會。
更可氣的是,魏忠良,在邊關養了侍妾,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兒子。
也就是說,魏天賜缺失的那十六年父親的陪伴,都被魏天誠得到了。
魏天賜紅著眼睛看著沈月煙,哽咽的說道:“娘,我心疼你。”
沈月煙終究是再也忍不住了,丟掉柳鞭,跑上前去,抱住被綁在凳子上的魏天賜。
“我的兒啊。”
沈月煙淚流滿面。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委屈,知道他心疼自己。但她不能把真相說出來。
因為,這是夫君用命換來的,這關係著大齊國百萬人的性命。自己不能這麼自私地為了兒子,就棄天下百姓於不顧。
這是自己丈夫守護的,如今丈夫死了,自己要堅持替他守護下去。
:()從侯門主母到垂簾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