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轉啊,耳朵裡塞驢毛了嗎?”
這一掌,硬生生將“皇帝”從漫無邊際的遐想中拉了回來。
墨奕宸臉上瞬間泛起了紅暈,幸好姜明珠猜不透他心中的所想,否則怕是捱上一頓打都算輕的了。
自知理虧的“皇帝”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誠懇地道了歉:“抱歉,我分心了。”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都能走神,你的心可真夠大的啊!”
姜明珠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墨奕宸聽來,卻像是一種嘲諷,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真是禽獸不如,道貌岸然!
在這樣的絕境中,對著一個小姑娘胡思亂想,實在是荒唐至極!
狠狠地在心裡自責了一番後,墨奕宸趕緊收斂心神,全神貫注於前進的道路。
好不容易,在墨奕宸的雙腿幾乎要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凍麻木時,他們終於看見了前方隱約透出的微光。
姜明珠頓時眉開眼笑。
“哎呀,終於重見天日了!”
聽到這番話,墨奕宸下意識介面:“誰的媽呀?”
他知道“媽”在某些地方是對祖母的稱呼,儘管皇室成員從不用這樣的說法。
“沒誰,我隨口一說。”
姜明珠漫不經心地回應,心裡再次默默吐槽這“呆子皇帝”。
對於“呆子皇帝”這四個字,墨奕宸早已習以為常,就像他對腿腳麻木的感覺一樣習慣了。
嘿,就知道你那副恭敬的樣子,全是在哄我開心罷了。
他並未爭辯,畢竟姜家人對他有大恩,就算是為了寄宿在這個屬於姜家小妹身體裡的異世界姜明珠,他也無意去計較。
山洞的出口隱藏在一條清澈的小溪邊,重獲光明的兩人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墨奕宸心中竊喜:終於不必再做那盲人摸象了!
而姜明珠則是滿心歡喜:終於可以找點食物填飽肚子了!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她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眼睛滴溜溜一轉,四處打量,希望能找到什麼活物暫且充飢。
一踏出那陰冷溼潤的山洞,姜明珠不由得收起了指揮幽魂的那份神秘莫測,大日頭高懸,萬道金光穿透樹梢,將林間照得透亮。
她深知,讓那些飄忽不定的幽魂白日現身,絕非是對這些迷途靈魂應有的溫柔與庇護。
然而,在某些迫在眉睫的情況下,她也有自己的獨門絕技——以自身之血繪符。
這血符,彷彿擁有了生命,能在正午陽光之下,為那些遊離的魂魄遮擋灼熱,但繪製血符的過程遠比佈設陣法更為耗人心力。
每當憶起那瘋癲卻又滿腹經綸的師傅無數次嚴厲的告誡,不許隨意使用此等秘術,姜明珠心中便會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雖然如今她已穿越至這奇異的世界,理論上講無需再處處遵循師傅的訓導,可十幾年的習慣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對於那血紅符咒,她始終懷有一份敬畏之心,這份力量,就像是她的最後一張王牌,怎能輕易因為捕獵小事而曝光?
墨奕宸原打算助她一臂之力,共同尋找食物,卻不料迎面撞上了姜明珠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那雙眼中分明寫著“嫌棄“二字,即便盡力掩飾,也難掩其意。
姜明珠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好,但眉眼間流轉的不悅之情,顯然與口中所言相悖。
結果,墨奕宸只好乖巧如石雕般坐在一株參天大樹的濃蔭之下,靜待時間流逝。
大約一頓飯的時間之後,姜明珠抱著滿滿一懷抱的野果歸來,面上掛滿了不甘與挫敗。
見到墨奕宸的瞬間,她便開始抱怨連連:“這山林裡的野獸狡猾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