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茉的話讓露種愈發得意，道：“那世子到底還不是挑中了你……”

嘉茉解釋道：“這是因為世子專注於學業，不想因美人而分心，所以他選中了我這樣的平庸之人。若他選擇了露種姐姐，恐怕每晚都會沉浸於花前月下吧。而選了我，則可以心無旁騖地讀書，這足以證明我真的沒有任何魅力。”

露種明白，嘉茉其實是在間接誇獎她的美麗。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露種也不例外。

即使在穿越前，露種就自認容貌不凡，即便她的美貌是由人工打造的，但依然是美人的標準。

即使到了這裡，她對現在的樣子也很滿意，身材該豐滿的部位都很勻稱，一笑起來格外嫵媚動人。

而嘉茉雖美，卻屬於純潔清新的型別，卻並不符合露種的理想型，因此她覺得嘉茉的讚美是真的。

看來這隻小雛菊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嘉茉說這些恭維的話語，只想緩解露種對她的敵意，免得對方總對她搞小動作，進行挑撥離間的行為，實在是很煩人。

但是她越誇讚，露種越是得意，道：“你真的是不夠聰明，外貌雖說湊合，但也僅此而已，靈動方面遠不如我。你看我都從雜院成功逃離了，要是你，恐怕早就被人遺忘了……”

“嗯，的確如此……”嘉茉隨口敷衍著，悄悄移步離去。

說得太多隻會更加麻煩。

少說為佳。

誰知道不管嘉茉往哪兒走，露種偏偏就跟到哪裡。

此時嘉茉已經瞧著有些感到不耐煩了。

露種像是沒眼力見似的繼續貶低她，“你既沒有才能也沒有姿色，對世子又毫無吸引力，最後只能淪落到被主母賣出的命運。如果你肯跟我交好，按照我的意思辦事，我保證將來在你落難之時稍微拉你一把，怎麼樣……”

嘉茉頗為奇怪地看著她問：“可是……姐以後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妾室的身份，如何能夠幫助我呢？”

自從中秋節那晚受到嚴厲警告之後，嘉茉原本以為露種會有所收斂。

沒想到此次來慈恩寺後，她發現露種一點都沒有改變。

撇開立場不論，嘉茉其實相當佩服露種的韌性和勇氣。

哪怕遭受侮辱、打擊乃至厭惡，也能始終保持昂揚鬥志。雖然是個身份卑微的人，但她野心勃勃。

相反，嘉茉則性格十分謹慎，一朝受挫便終生銘記，努力不再重蹈覆轍。

然而，這位露種的性格卻截然不同。

這引起了嘉茉的好奇。

昔日相識的露種並非如此，以前的她儘管行事稍微出格一些，但總歸是有自尊心的。

被主人那樣斥責後，早就躲起來偷偷哭泣了，怎麼會像今天這樣厚顏無恥、野心膨脹呢？

然而現在的露種似乎全無羞愧之心，反而顯得異常狂妄。

嘉茉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露種是不是已經被附身了。

不過這等奇幻之事，又讓嘉茉感到難以置信。

於是決定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聽到這話，露種嗤笑一聲回應道：“偏房小妾？也只有你還做著這樣的夢，甘願把自己綁在主人身邊當一輩子奴隸，以為能換來什麼好結果嗎？到頭來還不是要永遠矮別人一截。即便主母想要賣掉你，你也只能乖乖聽話；以後生下來的孩子也都無法得到應有的地位……”

聽完這些話，嘉茉不禁皺起了眉頭。

雖然不得不承認，露種說的某些方面確實有一定道理，但在現有體制下改變自己的身份簡直難於登天。

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沒有依靠。即使哪日世子肯放自己自由離開，外面等待她的也將是未知且充滿險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