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式四份,老喬家一份,喬蔓蔓一份,公安局一份,大隊部一份。
王德發拿出別在腰間的印章,往斷親書上哐哐一頓蓋。拿出一份給老喬家,結果人家不要。
“親都斷了,還要這玩意兒幹啥,裝!反正門還沒進呢,你們幾個就別進了,該去哪去哪!”
喬蔓蔓能怎麼辦,只能黯然離場啊。
將老喬家不要的那份斷親書交給王德發,神情悽婉地問他:“隊長伯伯,隊裡有空房子嗎?我想租下來過渡一下。”
王德發嘆口氣:“大青山腳下有一處,是陳獵戶留下的,有點破,翻修都很麻煩。”
“沒關係,只要有片瓦遮身就行!”
王德發“嗯”了聲,喊大夥兒抬著喬潤明去山腳下的破房子。
有些愛看熱鬧的,連工都不上了,跟著過去看戲。
結果剛走兩步,周國平就喊:“把人抬車上呀,我開過去,也就幾分鐘的事!”
大夥兒才反應過來,隊裡有外人。一個個好奇地打量大卡車,眼裡滿是渴望。
喬老太蹙眉問:“你誰呀,為什麼要管老喬家的閒事?”
周國平受過喬蔓蔓指點,當即挺直腰板:“我是周雷鋒,幫助人民群眾是我的義務!”
喬老太白他一眼,心想真是個棒槌,跟喬老三那樣的廢物交往,出力不討好。
周國平卻不在意,還邀請村裡人一起坐上去,他帶他們兜風。
村裡人誰坐過卡車啊,當即興高采烈地往車上爬。王德發見此,也沒掃興,站在一旁維持秩序。
直到所有人都蹲好,才坐進副駕駛,給周國平指路。
陳獵戶留下的房子很小,一個小院兩間房,還破破爛爛。
唯一的優點是離大青山近,還跟知青點做鄰居。
喬蔓蔓從車上下來,請求大家幫忙收拾一下房子。
大夥兒剛剛坐了車,正在興頭上,見小丫頭可憐,笑著打包票:“放心,馬上給你弄好!”
一群人鬨鬧著進入小院,打掃衛生,清理雜草。還有人回家拿工具,修補屋頂和牆角。
王德發見原友峰拿著相機咔嚓咔嚓,好奇問:“蔓丫頭,這位是......”
喬蔓蔓裝作這才想起來的模樣:“這兩位是省城報社來到記者和攝影師,這位是董秋嬋董記者,這位是原友峰原攝影師。”
王德發大驚失色:“哎呀,記者同志、攝影師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其實我們生產大隊不是這樣的,我們大隊很和諧,村民也很淳樸,大夥兒幹起活兒來特別認真,真的,我......”
董秋嬋見他這麼緊張,笑著安撫:“我知道,您瞧,這畫面多動人啊!放心好了,我沒放心上。”
分家斷親的事她見多了,這玩意,都沒什麼新聞價值。除非裡面有聳人聽聞的故事。
王德發鬆口氣,給董秋嬋、原友峰介紹起青山大隊來。一言一語皆是驕傲。
蘭花嬸兒見大隊長跟兩人說說笑笑,有些好奇,過來問:“這兩位,是蔓丫頭的親戚?”
董秋嬋怕大夥兒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拘謹,趕在王德發開口前點頭:“是啊,嬸兒,我是蔓蔓的遠房表姐!”
蘭花嬸兒詫異:“何念找回記憶了?誒呦喂,那可是件好事!當年潤明撿到她的時候,渾身血淋淋的,還精神有問題。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說完狐疑地看著董秋嬋:“這位姑娘,你知道何念當年被誰傷成那樣的嗎?”
董秋嬋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內情,笑容僵硬地搖頭:“抱歉嬸子,我不太清楚。念姨記憶還沒完全恢復,我們也很想知道是誰在背後下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