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啦!哎喲喂,咋這麼晚?這手電筒可真亮!
車把上掛的啥啊,怎麼有股魚腥味兒?”
村裡人好奇地圍著喬蔓蔓轉,喬蔓蔓從兜裡掏出一把水果糖:“就是從海邊帶回來的鹹魚,沒啥稀罕的。
嬸兒,我這剛下火車,頭都是暈的。先回家了哈,明兒休息好了,再跟你們聊!”
吃人嘴軟,大嬸兒們就算再好奇外面的事,也沒揪著喬蔓蔓不放。
喬蔓蔓腳一蹬,騎上腳踏車就走。
餘光瞥見馬秋華,喊了聲:“秋華嬸兒,明天中午來家裡吃飯!”
馬秋華驚喜地“唉”了聲,一張臉笑成一朵花。
周圍不少老姐妹都納悶兒:“咋蔓丫頭單請你一人?”
馬秋華得意地昂起下巴:“說明我和人家關係好啊。
那叫啥來著,忘年交。對,我跟蔓丫頭是忘年交!”
大夥兒不信,嗤了一聲。不過,是真羨慕馬秋華。
能去喬家蹭飯,還能聽外頭的新鮮事。
嘖嘖,他們咋就沒提前跟喬家丫頭打好關係呢?
喬蔓蔓無視身後的笑鬧聲,騎著車來到山腳下。
還沒靠近,大黃狗就“汪汪汪”地叫起來,扒拉著門板,很是急切。
何念好奇地過來牽狗:“大黃,天黑了,咱不出去玩兒哈!”
大黃不理她,依舊隔著門板叫。尾巴一甩一甩的,看起來特別激動。
知青點的張秀煩躁地摔了碗:“吵吵吵,一條破狗,一天到晚沒個消停,惹毛我,非得割了它的舌頭!”
喬皓陽、喬承平一臉懵,心想三叔家狗挺乖啊,這張知青,咋這麼大火氣。
察覺到兩人怪異的視線,張秀臉色一變,僵笑著說:“我不是那意思,實在是這狗惱人,大半夜的......”
喬皓陽不給她面子:“這不才七點多嘛,哪就大半夜了!”
“是啊張知青,夏收不都忙到晚上十點嘛,難道你每天不到七點就睡了?
這覺悟可不行,來下鄉,就得不怕苦不怕累,跟社員們同心同向,一起努力!
再說,人跟畜牲計較啥啊,多丟份兒!”
張秀臉色白了綠、綠了黑,感覺這倆新人,嘴真毒。
本來還想發展一下革命友誼,現在看來......
其他人垂頭憋笑,心想兄弟倆可真猛。不過他們不敢鬧,怕鬧大名聲不好,影響回城。
喬皓陽、喬承平飛快地將碗裡的碴子粥扒拉進嘴裡,去後院洗了洗茶缸子,就回屋了。
兄弟倆沒住大通鋪,一月兩塊錢,租了個小單間。面積不大,勝在自在。
將門一鎖,喬承平癱在炕上:“天爺呀,這是人過的日子?”
才幾天,感覺骨頭都硬不起來了。手上腳上都是水泡,臉也黑了幾個度。
喬皓陽抬腳踢踢喬承平的腿:“洗洗腳再睡,臭烘烘的,煩人!”
喬承平深呼吸一口氣,坐起來:“你說山腳下的喬潤明,是咱三叔嗎?好幾天了也沒找到機會上門拜訪!”
“慢慢來吧,急啥。說不準,咱得在這待上十年八年呢!”
一提這話,喬承平更絕望了:“要讓我知道是哪個孫子給咱家使壞,老子非撕了他!”
“醒醒吧你!大勢不可逆,咱要做的是順勢而為,保全自己,等待光明。”
“啊啊啊,好苦呀!”
另一邊,喬蔓蔓嘴角向上勾起,喊道:“娘,我回來了!”
何念聽見熟悉的聲音,忙拉開門閂,看著逆光裡熟悉的身影,沒忍住撲了過去。
然而有人,哦不,是狗比她更快。
汪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