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汗流浹背了。
經過這兩天的瞭解,他知道法庭的規則是不允許他請相關人士出去的。
他只能求助似得望向頭頂護欄邊那道身影。
“他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他緩緩的開口,但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我們身正不怕影斜,對這種窮兇極惡的人,也要講究臨終關懷嘛。這樣吧,我記得庭審錄音好像壞了,那就把他的嘴套解開。”
後兩句話看似毫不相干,其實是有因果關係的。
這讓張辰感到一種不協調。
法庭的裝置,人員構成等等,都是齊全的,似乎很正規。
但一遇到事情,很多重要的構成就會靈活的“損壞”或者“沉默”。
薛定諤的錄影裝置以及庭審人員了屬於是。
有了鎮長的發話,小丑的嘴套很快被解開。
嘴套鬆開的瞬間,小丑的嘴唇因為長時間受壓,腫脹得紅彤彤的,意外地與他那滑稽的紅色小丑妝融為一體。
終於拿回說話權利的小丑沒有著像影視劇裡那樣趕緊為自己辯駁,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掃視了在場所有人,包括護欄上的那個身影。
“沒想到我職業生涯中,觀眾最多的,是這一次。”
他眼中滿是沮喪,但他微笑的說道。
聲音不大,所有人都能聽到。
“我沒想到我只是一次簡單的表演,就遇到了那樣的事情,說實在的,我是懦弱的人。”
他扭了扭身體,好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站姿。
“那一天,我在車上看到了,在學校也看到了,看到了罪惡的發生。”
“但同時,我卻沒看到,沒看到罪惡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懦弱,因為我都選擇了逃走。”
“果然,現在我遭到了報應。”
他跺了跺腳,似乎有些站困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勇敢一些,站出來,一切就不會發生?”
鎮民們抬起頭,不少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然而,他卻自嘲地搖了搖頭。
“但後來我明白了——其實,就算我站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麼。該發生的依然會發生,該站在這裡的,終究還是會站在這裡。”
那些若有所思的人一怔,有些茫然。
“因為我搞錯了。只要像我這樣無辜的人會被押上審判臺,就說明,無論我如何選擇,無論我如何對罪惡說‘不’,這一切都不會改變!”
“這就是命運——”
他的聲音拖長,彷彿在訴說一個註定無法掙脫的枷鎖。
那些若有所思的鎮民低下頭,眼中一暗。
氣氛沉悶的就像石頭。
“嗎?”
小丑忽然輕聲疑惑。
這一聲疑問輕而柔,卻如同一道驟然撕裂陰霾的雷鳴。
那些人詫異的再次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