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早上,天已經大亮,許曼還賴在床上睡懶覺。床頭櫃上的電話鈴聲響起,她接起是向禾打來的。
“曼曼,我在醫院?”
許曼剎那間清醒了,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實在沒精神開車,便打了輛車過去。
私立醫院婦產科病區的病房內,穿著病號服的向禾坐在病床上盯著手裡的一張紙出神。
敲了三下門,許曼小心翼翼地走近問:“禾禾,你怎麼了?”
向禾回神,將手上的紙遞過來。
許曼伸手接過,是一張b超單,她仔細研究了下,臉上欣喜:“呀,你懷孕啦?”
視線從單子上移開,發現準媽媽臉上沒有半點喜悅,許曼心裡咯噔一下。
“你不要這個孩子。”一個肯定句。
向禾低頭看向小腹,那裡依舊平坦,卻已經在孕育一個生命了。
可是,她做不了一個合格的母親了。
“我以為我能一個人搞定的,但是我還是害怕。只能打電話給你了。曼曼,還有一個小時,我就要進手術室了。你陪著我好嗎?”
哪見過好友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許曼心臟一縮,抖著手握上了向禾的手,察覺她手心冰涼。
沒有問為什麼不要這個生命,只是安慰道:“我在外面等你。”
一個小時不長不短,許曼一直握著向禾的手,兩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偶爾護士過來交代幾句,才回應幾個字。
手術室門口,即將要進去的向禾忽然抱住了許曼,哭道:“我知道以後某一天我會後悔的,但是我很自私,我自己都活得渾渾噩噩的,我不想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和我一樣。”
許曼回抱住向禾,眼淚也下來了,拍著她的背說:“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目送著向禾進去,轉身環顧等待區。不知道這私立醫院太貴沒人來動手術,還是這個病區本就沒什麼人,反正這裡只有她一人。
偌大的地方,一堆沙發,許曼挑了個靠近手術室的坐下,眼神鎖定手術室的大門。
只不過需要半小時,一個生命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曼抱起雙臂,一股無力感由心生出,想起了向禾年少時候的一些事。
她們會睡在一張床上說點小秘密。許曼那時會暢想未來,說她們將來一定都要生女兒,延續她們的友誼。
那時,向禾總會搖搖頭,坦言她應該不會生孩子的。
此刻,許曼不勝唏噓,這個願望差一點就要實現了。
向禾從手術室出來時眼神空洞無光,臉色十分蒼白。等回了病房,嚷著要出院。
許曼勸她:“還是在醫院住一天吧。”
向禾拒絕道:“我不想待在醫院裡,這裡的味道讓我想吐。”
這個孩子來的太突然了,完全在她的計劃外。那天晚上她吐的昏天暗地,沈卓航帶她去看急診,才知道已經懷孕了。
沈卓航開心極了,忙不迭地打電話同家裡父母報喜。向禾打著點滴,怎麼也笑不出來。
現在小腹隱隱作痛,反胃感依舊還在,醫生告訴她,這些不適感過幾天就會消失的。
可她知道這些感覺她會記一輩子的。
向禾和許曼走出醫院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趕來的沈卓航。
發現向禾捂著小腹,嘴唇毫無血色。沈卓航一個踉蹌,差點被臺階絆倒。
許曼想說點什麼,可人家夫妻相顧無言,一個字都沒說,她也不好開口。
幾秒後,爆發出一聲怒吼:“向禾!”
沈卓航難得這麼大聲,走過來抓向禾的手臂,向禾呼痛。
許曼像母雞保護小雞似的,橫在兩人中間:“沈卓航,不要這樣。禾禾現在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