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裡,刺眼的燈光將每一寸空間都照得通明透亮,可那濃稠得化不開的壓抑氣氛,卻如一張無形的大網,死死罩住眾人,讓人連呼吸都變得艱難無比。
渾濁的煙霧肆意翻騰繚繞,在光影交錯間,荷官那雙手仿若被附上了某種來自暗夜的詭異魔力,帶著一絲令人膽寒的陰森,一寸一寸地緩緩伸向那決定命運的骰盅。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恰似被超強磁石狠狠吸住,一眨不眨,全神貫注地死盯著那方寸大小的骰盅,彷彿那裡面藏著世間所有的秘密與財富。
當荷官咬著牙,猛地一下揭開骰盅,三顆骰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明晃晃地定格在眾人眼前,六點整齊劃一地朝上,那刺目的點數如同一道驚雷。
“豹子!”這兩個字仿若從地獄深淵驟然蹦出,剎那間在人群裡轟然炸開,賭桌周遭立馬像被點燃的火藥桶,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的驚呼。
幾個賭客滿臉懊悔,雙手失控般地直拍大腿,嘴巴咧到耳根,嘟囔聲中滿是無盡的懊惱:“哎呀,老天爺啊!咋就豬油蒙了心,沒跟著押豹子呢,這下得少賺多少啊,真是悔青了腸子!”
高進站在賭桌旁,身姿如同一棵蒼松般挺拔堅毅,一襲黑衣襯得他身形修長而又利落。
他臉龐線條冷峻,神色平靜如水,波瀾不驚的面容好似這喧囂賭場裡的一股清流,格格不入卻又氣場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那雙深邃幽黑的眼睛,仿若藏著無盡夜空,透著一股讓人絞盡腦汁也捉摸不透的神秘深邃,彷彿世間一切紛擾在他眼中皆如過眼雲煙。
他仿若被一層無形的隔音罩隔絕,對周圍鼎沸的喧鬧聲置若罔聞,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仿若拈花般輕輕夾起一摞厚實的籌碼,那動作優雅又篤定。
隨後穩穩當當地押在了豹子的位置上,籌碼碰撞桌面發出清脆聲響,似在宣告一場風暴的來臨。
這一下,周遭瞬間像被投進巨石的平靜湖面,激起千層浪,泛起層層洶湧漣漪。
賭客們像是被無形絲線拉扯,不自覺地紛紛湊近,腦袋緊緊湊到一塊兒,七嘴八舌地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是傻子吧?剛走了狗屎運僥倖贏了一把,就真以為自己被財神爺附體,鴻運當頭了?
還敢這麼不知死活地繼續押豹子,待會兒輸得只剩褲衩就有他哭的!”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賭客滿臉橫肉抖動,撇著肥厚嘴唇,滿臉不屑,邊說邊晃悠著手上那枚俗氣的大金戒指,彷彿那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徵,此刻正居高臨下地審判著高進的“愚蠢”。
“可不是嘛!哪能連著出豹子啊,這機率比中彩票還低,這人腦子指定有病,咱就等著看他待會兒咋哭得稀里嘩啦,把贏的全吐出來。”
旁邊染著一頭張揚黃毛的小年輕也跟著起鬨,眼裡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雙手抱胸,那副模樣好似已經預見高進的悽慘下場。
荷官心裡此時也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七上八下直犯嘀咕。
抬眼快速打量著高進,見他那副氣定神閒、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心裡不禁暗忖:“難不成今日是碰上了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
可這骰子一直在我手上把控著,這賭場又是我的地盤,哪能容你這般肆意撒野,壞了規矩。”
不過荷官畢竟久經沙場,面上依舊極力維持著波瀾不驚,不露絲毫破綻,扯著嗓子竭盡全力喊道:“買定離手,開!”那聲音在嘈雜的賭場裡一路迴盪,卻莫名帶上了幾分止不住的顫抖與緊張,仿若洩露了他心底的慌亂。
眾人的呼吸瞬間急促得如同破舊風箱,呼呼作響,眼睛瞪得滾圓,仿若要蹦出眼眶,一眨不眨死死盯著骰盅。
骰盅再次開啟,三顆骰子仿若被一雙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