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每喊一句話,唾沫星子就像下雨一樣四濺,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
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在空中不停地揮舞,就像在模擬捶打兇手的場景,發洩著滿腔的怒火,最後還狠狠地砸在自己大腿上,“砰”的一聲,可他好像感覺不到疼似的,心裡全是仇恨。
阿強年紀小,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雙腿發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屁股著地揚起一陣灰塵。
他雙手抱住腦袋,身體像篩糠一樣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眼睛緊緊閉著,嘴裡喃喃自語:“這,這怎麼會……b哥怎麼就這樣了……”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大天二強忍著悲痛和怒火,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掏手機,手心裡全是汗水和淚水,螢幕都被弄得模糊不清了。
他胡亂地在衣服上擦了幾把,好不容易撥通了陳浩南的電話。
這時候的陳浩南,正悠閒地坐在自家堂口,翹著二郎腿,皮鞋擦得鋥亮,手裡把玩著打火機。
跟底下的小弟們吹噓著昨晚的風流韻事呢,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說得眉飛色舞:“昨晚可真是豔福不淺吶,碰到個美人,那身材、那臉蛋,嘖嘖嘖,別提多迷人了,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兄弟們,你們是沒瞧見啊!”
正說得高興,看到大天二來電,還以為是叫他去尋樂子呢,笑著打趣道:“哈哈,大天二,你和b哥啥時候到啊,我這兒好酒都準備好了。
就等著咱們兄弟好好喝一頓,再合計合計怎麼把東邊那幾條街搶過來,擴大咱們的地盤,讓其他幫派都知道咱們洪興的厲害,別在咱們地盤上瞎搗亂!”
大天二聽到陳浩南這熟悉的聲音,憋了半天的悲憤一下子像火山爆發一樣,噴湧而出,他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吼道:“浩南,b哥他已經被人害死了!”
聲音沙啞得厲害,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痛苦和絕望,那哭腔透過手機傳過去,像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地刺進了陳浩南的心裡。
陳浩南一愣,還以為大天二在開玩笑,笑著回道:“哈哈哈,大天二,你別鬧了,b哥可是咱們洪興社團銅鑼灣的堂主啊。
怎麼會被人害死呢,難不成還被安排去賣鹹鴨蛋啦,在哪個菜市場門口啊,改天咱們還得去捧捧場呢。”他還想著用這玩笑話維持心裡那點僥倖,不願意相信這個可怕的噩耗。
“陳浩南,你到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大天二徹底怒了,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往下流,匯聚在下巴,成串成串地滴落,把衣服都打溼了。
聲音顫抖得像在寒風裡飄搖的樹葉,“b哥被人送去西天靈山大雷音寺找如來佛祖報道了,你懂不懂啊!
他在家被人害死了,身中數刀,就躺在這兒,血都流乾了,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啊!”
陳浩南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手機差點從手裡滑落,他手忙腳亂地趕緊握住,聲音都變了調,六神無主地說道:“你是說b哥在家被人刀了?啊,知道是誰幹的嗎?”
大天二緊緊攥著手機,指甲都深深地嵌入掌心,掌心被掐出了一道道月牙形的印子,咬牙切齒地說:“不知道,可不管是誰,咱們絕對不能放過他!這仇要是不報,咱們洪興在銅鑼灣還怎麼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