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憶聽了孟江南的話之後沉默了下來,許久沒有說話。久到孟江南還以為言憶又掛了電話,把放在耳邊的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通話介面,數字還在不斷增加,孟江南這才再次把手機放在耳邊。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孟江南皺起的眉似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你還在聽嗎?”
“嗯,我在聽呢,我剛剛在想題目。”言憶反應過來,隨之就是一聲微乎其微的嘆息聲,“真的沒事,你放心吧,我家裡人都對我挺好的,不會有家暴的事情的,真的。”
似乎是怕孟江南不信,言憶特地用了兩個“真的”。
可孟江南信了,聲音裡一下子就被笑意代替:“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家有家暴的情況呢,還擔心了好久,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就先掛了,等我到家之後,我給你看天賜。”
言憶輕聲“嗯”了一聲,然後聽筒那邊孟江南說:“那我先掛了,等我到家之後再和你聊。”
接著,語音通話就斷開了。言憶愣愣地看著通話介面,卸下力靠在椅背上,發了許久的呆。
她被喝醉酒之後的言朔打的時候、被鍾懷安用言語攻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孟江南問她,家裡人會不會對她有家暴的現象。
可她能怎麼回答呢?如實回答了之後,讓孟江南同情她?然後孟江南看向她的眼神裡盡是憐憫?還是說她告訴孟江南實情之後,他就會幫她從這種日子中脫離出來?
她其實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她根本就不希望從別人眼裡看見同情她、憐憫她的情緒。更何況,她不想從自己喜歡著的人那裡看到那種眼神。
孟江南掛了電話之後,整個人脫了力一般,像是沒有骨頭支撐一樣,癱了下去。
“兒子,怎麼了?這麼沒有活力,這可不像你啊!”孟頌言從後視鏡中看見孟江南倒在了貓窩裡,笑出了聲,開著玩笑,“小心貓窩裡有了你的味道之後,天賜就不喜歡這個貓窩了。”
孟江南嘆了口氣,閉上眼,過了好久才開口:“她是騙人的,她騙我!”
他怎麼會聽不出言憶話裡透露出的勉強和強顏歡笑?他也聽到了那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
如果言憶要說實話時,言憶就會不假思索地說出來,而不是像剛才那樣,沉默了幾個世紀般之後再開口;如果言憶說謊的話,她就會心虛地強調幾遍她話裡的內容。
孟江南經過這段時間也把言憶瞭解了個七七八八。
“她不願意告訴我實情的話,那就算了吧,畢竟沒人願意把自己的傷口揭開讓別人看。”孟江南又嘆出口氣,狠狠揉著腦袋底下的貓窩。
宋雯突然之間很心疼言憶這個女孩子,把目光投向窗外,心裡想著:如果說這個女孩子是她的女兒的話就好了,這樣的話就可以好好愛她了。
想到這裡,宋雯開口對孟江南說:“南南,平時她要是有什麼難處的話,你多幫襯著一些。實在是太心疼這個孩子了。”
孟江南應了一聲好,然後就開始思考著應該怎麼多照顧言憶一些。
可直到到家之後,孟江南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方法,那就只能在生活上多照顧她一些了。
孟頌言把車停在車位上之後,孟江南先下車走到車後,開啟後備箱,開始往外搬著東西。
剛好陳以安出門散步,看見孟頌言和宋雯之後就打招呼:“叔叔阿姨晚上好。”
孟江南從車後探出腦袋,看著陳以安:“我那麼大一個人,你是沒看見我嗎?”
陳以安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還以為孟江南不願意和宋雯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呢,也以為就孟江南這個只知道學習的人,根本就不會願意出門,就說:“原來你也在啊?我還以為你在家做作業呢。”
孟江南朝陳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