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砸到言憶腳上之後,“骨碌碌”得滾到了一邊。
言憶側過身子,躺在地上,疼得捂住被酒瓶砸疼的地方,眼淚止不住的流,她一點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呢?她的父母把她生育出來,為什麼不愛她呢?為什麼她的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她的爸爸媽媽為什麼就不能對她溫柔一些呢?
為什麼他們不能像別的父母一樣,把她當成手心裡的寶呢?
她已經很努力了,很努力地去學習、生活,可為什麼他們看不到她的進步呢?
自從言憶來到江明市的那天起,就一直想不通:難道只是因為她是女孩嗎?還是說她的父母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
可明明陳以安、陸以安她們也是女孩啊,雖然她不清楚她們的父母平時是如何對待她們的,但她透過日常生活裡對她們的觀察下來,覺得她們的父母都是很愛她們的。
就算她們的父母對她們也很嚴厲,但至少,她們在家都吃喝不愁。
言憶躺在地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眼淚無聲滑落,“啪嗒,啪嗒”兩聲,她清楚地聽見了兩滴淚掉落在地磚上的聲音。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冷,不只是身體冷,心也是。整個世界霎時變得灰暗下來了。
有那麼一刻,她好似看見了言祁。
“哥哥,你是不是要來接我走了?”言憶的面色潮紅,眼神沒法聚焦起來,整個人顯得特別呆滯,一看就是發燒了,“哥哥,我好想你啊!能不能別再離開我了?”
面前的言祁朝她笑著,伸出了手,語氣還如之前那般溫柔:“妹妹,哥哥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哥哥保證。”
言憶抬起手,要去觸碰面前的言祁,手指離言祁越來越近,指尖即將觸到言祁的那一刻,眼前的言祁一下子如破滅的泡沫一般,直接在她面前消失不見。
“哥……你別走,你抱抱我啊……”言憶閉上眼,兩滴淚同時滑落,掉落在地上,之後她連什麼都聽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有了些意識,耳邊特別嘈雜,身旁有許多說話的聲音,可她聽不清那些人到底在說什麼。
言憶努力眯起眼,她看見了許多穿著黑色鞋子的人,在旁邊不知在說些什麼。
她想看清那些人的臉,但頭頂的燈光太刺眼了,她什麼都看不清。
既然看不清的話,那就不看了。
言憶的好奇心沒那麼重,她覺得好累,特別想睡覺,就把眼睛閉上了。
漸漸的,耳邊的嘈雜聲逐漸消失,周身陷入一片寧靜之中,靜得像是……
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一樣。
言憶燒得迷糊,覺得天旋地轉的,剛要沉沉睡去,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話落,一隻手就落在了言憶的額頭上。
冰冰涼涼的,特別舒服。言憶覺得額上的溫度不似之前那樣燙了。
言憶努力眯起眼,看著面前的人,覺得眼前的人很熟悉,用已經變啞了的聲音不太確信地問:“孟江南?”
那人重重地點頭:“對,是我。”
隨後,孟江南鬆了口氣:“還好,看樣子沒被燒傻。”
言憶再度闔上眼,將手覆在自己的眼前,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著:“老弟不是已經回家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完了,我可能是燒傻了,怎麼產生幻覺了呢?”
孟江南把言憶扶了起來,把言憶背上的書包脫掉之後,將她架了起來。
可言憶已經燒得渾身無力,沒法像清醒時一般趴上孟江南的背。
孟江南剛將言憶扶起來,言憶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就又癱回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