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龍歷403年:夏季。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位於澤爾瓦多的諾託斯領主府如今一片熱鬧景象,就連本在王都參加工作的領主皮列蒙也趕了回來,想要親眼目睹這次盛宴,以及舞臺的主角——新生兒。
孩子的母親名叫瓦倫娜·西潔爾,是阿斯拉中級貴族與商業世家西潔爾系的二小姐;天生貌美非常討得皮列蒙寵幸,是他妻妾之中地位比較高的一個。
因而,這位皮列蒙最小的孩子,融合兩家血脈的後裔出生也備受阿斯拉各地貴族矚目,聚集了相當多的各界大拿。
宴會廳到是充斥著歡快與算計,深入產房才能發現,接生的醫生團與治癒術士們均是一臉凝重,看起來很嚴肅。
一位醫生收回檢查用的儀器,向皮列蒙以及其他的家屬們遲疑說道:
“夫人身體方面的問題實在嚴重,更何況這是早產,如果冒然接生”
皮列蒙沒有發話,反倒是其他諾託斯家的長輩們私下討論了起來,對於這個難題,他們貌似有一套自成一派的理解,滿臉不情願的向醫生髮怒:
“是你技術不行吧?!”
“明明瓦倫娜這女人很健康,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那麼多的問題?”
“你是想謀害皮列蒙,阻止諾託斯家的後裔出生嗎?卑劣的賤民!”
醫生臉上不作變化,心底卻很是難堪;站在醫生的立場上,他認為患者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最起碼要將風險降至最低。可面對這些貴族的聲討,他一個平民百姓終究是沒有任何發言權,實在是憋屈。
沒有辦法,只能將希望寄予作為患者丈夫的皮列蒙身上,向其眼神詢問。
皮列蒙此時也有些琢磨不定,除去西潔爾家的層面,他覺得瓦倫娜肚子裡的孩子更加重要,如果瓦倫娜出了什麼事,這孩子就也有可能保不住;到時候等待他的還不是其他貴族的輿論抨擊?
看著癱倒在床上十分痛苦的瓦倫娜,皮列蒙始終下不了決定;女人貌似發覺了這點,艱難的握住了男人的手。
點了點頭。
皮列蒙會意,深吸一口氣,朝著匯聚一堂的治癒術士與醫生囑託:
“開始吧”
“一定要把孩子保下來”
醫生聽後心裡五味雜陳,覺得這些貴族實在畜生;可誰讓他沒權沒勢呢,想要保命就只能照做,全力以赴:
“好,我明白了”
貴族的生育從來沒有隱私一說。
雖然床鋪周圍會圍上一層簾子,可其他的親戚家屬們仍然會待在外面,更有所謂的長輩與“經驗老道”之人站在專業接生人員的旁邊,霸道的發號施令。
接生過程很焦灼。
既要擔憂產婦的身體,又要在周圍嘈雜交談的影響之下保證胎兒安全;要不是醫生的水平過關,抗壓能力強,恐怕早就心煩意亂在手法上出現了問題
隨著一聲啼哭,產婦的痛吟,孩子順利出生;完成大部分的收尾治療與檢查後,清潔完畢的嬰兒被送到皮列蒙懷中。
“好啊好”
新生兒是名女娃子。
年紀大的長輩看見後明顯有些不悅,抱怨著“女孩兒哪有男孩好”一類,總歸是與著皆大歡喜的結局有著衝突。
但皮列蒙不在乎。
在他這個年紀能再生一個孩子已經很值得慶幸了;貴族的生活非常糜亂,某些生理機能也是停的早,不論這孩子是男是女,自己好歹是多了個子嗣與保障。
瓦倫娜看著孩子,眼神中滿是寵溺;這可是她的親生骨肉,與那些過繼卻由其他妻妾生育的偽子嗣完全不同。
同時,她也為這孩子感到可悲,為自己如今的境遇感到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