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當年從悍匪手中救出的農奴,後來接替了我爸銀行的工作,受我爸的事情牽連,跳河了。”
“啊!還有這事!那你爸現在咋樣了?”家興一臉擔憂。
“暫時無官一身輕,身體還行,就是心裡面一直有個疙瘩,給新政幹了這麼些年,最後落了個寂寞。”大寶滿臉愁容。
“那這次回來能多住些日子?”
“說不定。職務沒了,人還是新政的人。大伯,我爸性格您還不清楚,只要新政一召喚,他立馬就會滿血復活。”
馮家臣在堂屋裡一直睡到月上樹梢。
家興夾著旱菸袋走進堂屋,馮家臣已經坐在炕沿上,看著牆上鏡框裡新加進去的全家福發呆,手裡的香菸都快燙住手指頭了。
家興啪嗒一聲拉開燈繩,說道:
“老二,別想太多。人生哪有事事都順的,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馮家臣扔掉手裡的菸頭,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一個空癟的煙盒。
“抽這個吧,還是這個有勁。”家興把菸袋遞給馮家臣。
馮家臣捻了一把菸絲塞進菸嘴,就著炕桌上的煤油燈點著,淡淡地說道:
“大寶都告訴你了?”
“說了個大概,他也是這次回西疆才知道的。這新政是不是走魔道了,咋把你們這些功臣給坑了一把。”
“大哥,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這哪能比,我身上本身就有汙點,受點罪是應該的,可惜了那幾畝地被村裡收走了,別的沒啥。這不還給置換了幾件宅基地。”
走出堂屋,新媳婦和大寶在天井裡聊著天,內容不外乎圍繞著大寶和小寶的工作學習,還有三兒的身體狀況等等。
“嫂子,你和大寶先吃飯。我和大哥到新房看看。”
砌了一半的泥胚牆還沒有上漿,從門洞裡能看見月光下麻池,麻池裡水螅蟲劃過水面泛起的漣漪,幾隻烏鴉發出“嘎嘎”的聲音在池邊的楊樹上跳躍。
月落烏啼,景是好景,人卻惆悵。
馮家臣和大哥一人坐了一塊瓦片在屋裡聊天。
“老二,接下來你有啥打算?”家興問。
“說不好,畢竟吃公家飯的,撂了挑子你弟妹她們咋活?不過也不想再幹啥大事了,新政能給個閒職最好,如果不行,還是回村裡,領著鄉親們種好咱這一畝三分地。”
“也行,幹了一輩子了,年齡不饒人,如果能回來那是最好不過了。”家興心裡高興,如果兄弟能回村上主事,至少他章家興的腰桿能直起不少。
夜深了,大寶端著碗走到瓦房門口:“爸,大娘叫你們吃飯。”
馮希庭陪著父親回襄武的時候,西疆首府太陽城議事委員會頭腦人物正在商議新一年工作計劃。
陰戰將在會議上提出了要階段總結新政回頭看的問題:
“各位代表,回頭看的工作推進了一段時間了,整個過程我認為還是卓有成效的。但在具體的工作方法上,是否還有缺陷?打擊面是否有些擴大?”
頭腦人物面面相覷,在國都沒有明確指示前,說這種話是要冒風險的。
儘管他們私下裡對有些地方的做法頗有微詞,但礙於整個大夏形勢所趨,沒人敢在如此高規格的會議上提出異議。
“別的地市不說,今天就拿原雅礱市首馮家臣說說事,接下來怎麼收尾,就這麼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