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黔沒管許嘉瑜,任由他石化在門口。
“你怎麼沒午睡?別以為我不知道,等到六七點鐘的時候你就又要以想睡覺為理由不吃晚飯了。”這是個風口,鄭黔怕唐黎吹風吹久了受涼,所以就用手推他的腰想著先讓他進去。
唐黎不願,站在原地不動,自顧自解釋:“你回來的太晚,我已經睡醒了,剛才在吃下午茶。”
“王媽給你做的小點心?”
鄭黔盯著他瞧了瞧,忽然湊近,伸手蹭去了他唇邊的細小餅乾渣。
“嗯。”
“王媽人呢?”鄭黔粗略的用視線掃了一眼偌大的客廳。
“她在樓上給你收拾要住的屋子。”
唐黎也不顧及有外人在,他把導盲杖遞給鄭黔,然後用指尖觸到對方緊實的小臂。
小黔才是最適合他的盲杖,溫暖,舒心。
此時石化的許嘉瑜悄悄碎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恩愛,心裡像放開了倍速的老式電影一樣快速閃過無數個黑白的臥槽。
鄭黔把唐黎往懷裡摟了摟,忽視許嘉瑜見鬼的眼神,道:“人你也見了,招呼也打了,什麼時候走?”
“不能沒禮貌,讓你的朋友留下來吃晚飯吧。”唐黎拽了拽鄭黔的袖子。
“不...不不用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那個...鄭黔,送送我唄,有點不認識路了......”
許嘉瑜對鄭黔使了個眼色,餘音還因剛才的震驚發著顫:“我先去車那邊等你啊...”
這麼驚訝他們的關係嗎?嗓子抖成這樣。
電燈泡走後唐黎攬上鄭黔的脖子,嘴角不帶一絲笑意但聲音卻很溫和的問:“你是怎麼跟你朋友介紹我的?”
“僱主,朋友。”鄭黔關上門,實話實說,故意氣他。
“這樣介紹可以嗎,我覺得可以。”
“……”
唐黎呼吸一怔,心中驟然泛起一陣刺痛。萬籟俱寂,他心裡的痛沒有徵兆的迅速蔓延到全身,原本紅潤的唇色慢慢變淡了。
蜷縮在對方後脖頸的手指滑落下來,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從鄭黔手裡摸到盲杖後他轉過身,單薄的肩膀硬忍著才沒有發抖。
他低低的嗯了聲,“去送你的朋友吧。”
鄭黔深吸了一口氣,掰正唐黎的肩膀讓他面對自己。問:“傷心嗎。”
“……”
“你昨天接電話對那頭的人說我是你新交的朋友的時候我也傷心。阿黎,我們是在搞地下戀情嗎?只要你點頭,我可以保證在戀愛期間不會明著在你身上貼上‘男朋友’這個標籤。”
這口氣鄭黔咽不下去,從昨天晚上一直憋到了現在。
昨天夜裡不知道是誰給唐黎打的電話,能讓這個人緊張到說話吞吞吐吐,還能讓他毫不猶豫的否認他現在正處於戀愛狀態。
鄭黔現在覺得自己終於能對這段感情下結論了。
唐黎不愛他,而且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給單純的依賴披上一層名為“喜歡”的外殼。
既然唐黎對外不承認這段關係,那他也不會腆著個臉指著唐黎對別人說“這是我物件”。
“不是的……”唐黎面色變得更加蒼白,掌心失力,盲杖倒在地上。
他攥緊雙拳,指甲摳進肉裡。
“昨天給我打電話的人有點特殊,我必須這麼說……以後我會給你解釋的……”
鄭黔沉默片刻,把盲杖撿起來放到唐黎旁邊。“我去送送我朋友。”
他開啟門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唐黎把顫個不停的指節塞進嘴裡用牙關咬住,企圖把喉嚨堵住,不讓痛苦的嗚咽聲溢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