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臥室裡裹著被子打遊戲的唐皓喆聽到開門聲翻了個身,不滿的嚷嚷道:“哎呀老師,你又不敲門!我裸著呢,保護一下我的隱私行不行?”
“敲了你就會開嗎。”
鄭黔進門後都懶得瞅他,目不斜視的越過床走向書桌。
第一天來的時候按門鈴就按了半個小時,這小閻王爺就不聞不問的躲在自己房間裡打遊戲,假裝家裡沒人。發訊息不回打電話不回,最後還是威脅他說再不開門就給他哥打電話了自己才得以成功進去。
“而且進你的房間不敲門是唐先生給我的特權。”鄭黔把包放在桌上,從裡面掏出教學資料。
“皓喆同學,起床吧。該做卷子了。”
那幾張試卷被工工整整的展開放在書桌正中央,他拉開一把椅子坐下,轉著指尖的紅筆,眸子彎起,嘴邊勾著和善的笑:“今天加快效率。你做一道,我判一道。最後集中講。”
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唐皓喆倏的坐起來,仍是抱著手機激烈戰鬥,不過臉卻哭喪下來:“你這哪兒是判題啊,分明是在給我判刑,把我就地處決了得了……”
“再不起床這張試卷的最終成績就給你哥發過去嘍,交白卷可是零分。”鄭黔摘了帽子和耳機隨手放下,用溫柔的語氣吐出零下即將結冰的話。
“夠狠…”唐皓喆咬牙切齒的扔了手機,拖鞋也不穿,光著腳狠踩地板咣咣咣的來到桌前,帶著怨氣一屁股坐在鄭黔早就給他拉開的椅子上。
“一個半小時,九十分鐘。開始計時了。”鄭黔把桌上的小鬧鐘拿在手裡擺弄,設好時間後放回原位。
窗簾大開著,他背對陽光而坐,翹著腿。整個人像是沐浴在金色海洋中,揉了兩把被帽子壓塌的頭髮,後背懶懶的陷進軟椅裡,渾身上下充斥著鬆弛感。
“這麼多題九十分鐘做完?!怎麼可能?!”一個初中生絕望的吶喊出聲。
“嗯……作文不用寫了。剛思考了一下,你除了‘my name is xxx’和‘I'm fourteen years old’外就沒會寫的了。嘔心瀝血的用一些缺胳膊斷腿的單詞去編造滿是語法錯誤的句子的意義不大,折磨了你的腦子也傷害了我的眼睛。都是男人,還是放過彼此吧。”
“…鄭老師嘴這麼毒,一定沒有女朋友吧。”唐皓喆捏著筆幽幽道。
鄭黔充耳不聞面不改色,身體倒是慢慢坐正了。他的眼睛看向試卷上的第一道單選題,同時不經意間掃過自己學生的拇指和食指,淡淡道:“你握筆的姿勢不對。”
“……”
對方無視了你的攻擊,並投了一枚炸彈。
唐皓喆氣的腳趾抓地,撅著嘴審完第一道題。而後猶豫且不自信的慢吞吞在後面的括號裡寫了個乾癟瘦巴的“d”。
悄眯眯的用餘光瞥著老師,發現他好像在笑後鬆了口氣,挺了挺胸脯以為寫對了。
下一秒,鄭黔動筆,掩面嘆氣,帶著要生不能要死不行的頹笑在那個異常難看的“d”上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真好啊,大清早就餵了他在這一天中的第一口屎。
唐皓喆在看見這個鮮豔的紅叉後挺直的背瞬間駝了下去。他咬著筆桿趴在桌上,在鄭黔直戳戳的目光下開始選第二題的選項。
審了半天題,發現這四個選項對他而言都模稜兩可。戰術清嗓,視線移向第三題。第三題不會第四題…第五…第六……直到頁尾,他都沒找到自己會做的。
……壞了,他哥回來真要揍他了。
“老師,你渴嗎?”唐皓喆咧開嘴笑嘻嘻的看向鄭黔,開始討好戰略。
鄭黔不吃他這一套,“唐同學,這是最簡單的基礎題。”
“唉呀,我還沒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