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氣溫始終穩定地徘徊在三十多度的高位。晴空萬里,強烈的光線炙烤著沒有被樹蔭遮擋著的柏油路。
高樓大廈矗立在團團熱浪中,綠化帶裡的花草也慘遭著高溫折磨。蜷縮著葉子,要被榨乾最後一絲水分。
街頭巷尾幾乎看不到行人的身影,往來車輛的喇叭聲和此起彼伏的蟬鳴演奏著午後交響樂。
臥室裡的空調溫度下調到二十,冷氣很足。
課間。
鄭黔託著腮,在英語課本最後一頁的詞彙表上給每個單詞標註音標,方便他的學生學習。
而童心未泯的唐皓喆拿著上午上課時寫滿物理驗算的a4紙摺紙飛機玩。
飛機折的像模像樣,就是扔的時候準頭不太好,有好幾次都撞到了鄭黔身上被迫終止飛行就地降落。
“一邊兒玩去,再打擾到我提前五分鐘上課了啊。”鄭黔帶著警告側眸,口吻也是少有的嚴厲。
“不是,老師,你百變馬丁啊,怎麼一天一個樣?嗯…前天穿著運動服熱情奔放,笑容明媚的像個電影明星。昨天黑衣黑褲不苟言笑裝冷酷男神,”
唐皓喆彎腰在鄭黔腳邊撿了飛機,沒等直起身就隨手拉過旁邊的轉椅坐下了。他光著腳丫踢了踢鄭黔褲腿,嬉皮笑臉的問道:
“今兒又穿了一身白,死氣沉沉的,cos哪個角色呢?是無間地獄動漫裡的白無常,還是遺落山村裡死了丈夫穿著喪衣的黃阿俏啊?”
鄭黔額頭青筋被氣的蹦了兩下,他把筆放下,板著臉道:“提前上課。”
“哎…別,別,我一邊玩兒去還不行嘛!”
……煩死了。
降下火氣的鄭黔萎靡不振的揉了揉臉,拿起桌上的水瓶灌了一口水。外面陽光四射,他的心裡卻陰雨綿綿。
他猜不透唐黎的心思。
不知道怎麼了,對方出差回來後就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上班前在樓梯口碰見也只是笑著打個招呼,除此之外一句別的話都沒有。
以前明明不這樣的,阿黎分明就是在疏遠他……好吧,也有可能是工作忙顧不上搭理他。
鄭黔不想自己就這麼在唐黎的生活中漸漸淡化掉。他覺得,自己應該…再主動一點?
“你哥晚上一般幾點回來啊?”鄭黔重新拿起筆,另一隻手給自己按摩後脖頸。他筆下寫著字母,手中的動作配上不鹹不淡的表情顯得詢問沒有那麼刻意,反而有股漫不經心的味道。
“家裡就你一個人會害怕嗎?”
“嗐,別提了。我都習慣了。”唐皓喆把飛機揉成團,投進兩米之外的垃圾桶裡。
他掐著上課的點回到座子上,嘆了聲氣:“我哥他總是加班,沒有固定回家的點兒。不過如果沒有應酬的話通常也就是十一點多。”
“他今晚就有個飯局。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和上次一樣醉的不輕,保安會把他送上來。”
“他經常有飯局?”鄭黔繃著下頜。什麼飯局,一定要喝的酩酊大醉嗎。
“算不上經常,反正不少。”
“推不掉?”
“不是推不掉,是他不想推吧。既要維護好和客戶的關係,又要去結交新的人脈。他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就被上級領導帶著去各種飯局擋酒。後來說是遇到了貴人,這才得以一路晉升…不過晉升之路挺坎坷的。”
唐皓喆回憶起從前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撅著嘴,“他什麼都不和我說,但我知道他壓力很大。”
筆尖觸在書頁很久不曾移動,黑色墨水浸透紙張在下一頁留下痕跡。鄭黔喉嚨哽住,過了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閉了閉眼輕聲道:“上課吧。”
——
夜裡氣溫降了幾度,小風,毒辣光線泯沒後天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