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室內沒有一絲光亮,加上車窗貼著強遮光隔熱膜,隔熱膜將外界的視線完全阻擋在外,使得從外面根本不能窺探到車內的情況。
鄭黔躊躇著上前,走進路燈照不見的那一小片區域。他打好一張解釋草稿,像個要找老師背誦的學生,低眉垂眸且頗為惴惴不安的繞到副駕駛拉了下門。
“……”
車門紋絲不動,沒開,明顯是上了鎖。但第六感告訴他裡面絕對坐著人。
又拉了一次,還是沒開。
鄭黔默默垂下手,欲哭無淚。都不讓上車了,看來是真的造了個誤會出來。
真不聽他解釋啊。
鄭黔不願離開,曲起指節輕輕敲了敲玻璃。
有誤會還是當下解決的好,不然等它隨著時間發酵到無法挽回後就算是夫妻也得散,更別說他們現在剛剛形成的床伴關係了。
他站在車門旁,夜的黑瀰漫在周身。吹來一陣風,枝頭的樹葉搖曳的厲害。
半分鐘後重新把發僵的手握上車門把手,抿唇稍微用力。
值得慶幸的是車門已經開了鎖,被成功拉開時發出一聲沉響。這聲響在沉寂的夜裡是那麼的悅耳,鄭黔心裡的重石驟然減了斤兩,不過尚未完全落地。
車頂中央的照明燈隨著車門被開啟自動亮起,驅散了車室裡的黑暗。
唐黎果真坐在裡面。不過他正拿著手機打字,眼鏡鏡面反著螢幕光,看起來是在回覆工作上的訊息。知道門被開啟後頭也沒抬,他就這麼晾著對方。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過了好久。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唐黎才掀眼將目光投給鄭黔,“不進來?”
他看著對方上了車,沒問其他的,只是伸手把儲物格里的東西拿出來,淡淡陳述了自己驅車到這裡的原因。“你的東西落我家裡了。”
“哦。”鄭黔看著他被籠罩著的不明情愫的眉眼,接過自己那半包煙和打火機。“……今天沒加班?好早啊。”
“九點半,不早了。本來想找你辦點事兒的,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別算了啊,什麼事?我這幾天都清閒的很,有時間。”鄭黔喉嚨一緊,趕忙開口。
“不了,怕你力不從心。”
唐黎繫上安全帶,並未打火。他的一半側臉隱在暗處,沒怎麼用正眼看對方。“鄭老師下車吧,我要回家了。”
“……”鄭黔聞言手指驀地用力,把煙盒捏皺了。
不想下車,也不想讓他走。
透過車窗看外面,景色一覽無餘。玻璃膜單向透視,從外面看不見裡面,反過來倒是無比清晰。
“……我和那個女孩兒是第一次見。她是我認識的一個大爺的親戚,剛大學畢業拿了教資,還沒正式進入社會。她今天正好路過我家門口,想請教我一些事。所以我就下樓和她見了一面…我們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的。”
唐黎垂著眸,不動聲色的摩挲著手指,面上雲淡風輕,似乎根本沒在意這件事。等鄭黔說完他才小幅度的彎了彎嘴角,眼底溫度不升:“鄭老師在說什麼?我剛到,沒見到什麼女孩兒。”
“……”
鄭黔無奈,知道他沒信自己。“去我家坐會兒。”
“下次吧,沒帶套。”唐黎靠著椅背,莫測的瞳眸稍動。
“…咱們倆之間只有這檔子事兒嗎,不能聊聊天?冰箱裡有水果,我給你榨果汁喝。”
唐黎望著愈加深沉的夜色突然很想笑。這個人是把他當小孩兒了嗎,拿吃的喝的留他。
“謝謝,不過我不是很有胃口。”
鄭黔搭在腿上的手蜷起,半晌才半帶著妥協道:“這條街就有便利店,我去買套。你今晚留下來睡?”
唐黎的視線終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