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間,宋菀寧呼吸滯了一瞬,雙手連忙覆上他的雙眼。
這麼尷尬的事,她為何一直沒有發現。
“顧曜纓,你閉眼!”
眼前一黑,顧曜纓嘴角勾著笑,“好。”
須臾,耳旁響起踉踉蹌蹌,瓦片碎裂的聲音,宋菀寧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
還好,顧曜纓還算懂事。
隔日一早。
宋菀寧剛坐在桌邊,用完早膳,老管家便跑到瑤芳院,彙報昨晚庫房失火造成的損失。
她淡淡地聽著,不作回答。
過了片刻,見人沒反應,老管家才小心翼翼抬眸,開口問,“王妃,這府邸修繕,置辦所需的錢財……”
宋菀寧略略瞥了管家一眼,“我記得,這王府中饋,我早就交還給了王爺。”
“難道是我記錯了?”
老管家嘴角微微抽動,“王爺說,你是這府裡的女主人,這種事理應找你處理。”
“不害臊!”白芷從身後站出來,憤憤不忿地說,“現在要錢,就知道是女主人了?”
“誰管著印信,你們找誰……”
宋菀寧抬手打斷白芷的話。
對著老管家道:“你回去告訴王爺,當初我交還王府印信時,就立好了白紙黑字。”
“這府裡的大小事物,通通與我無關,王爺若是不記得了,沒關係,字據還在。”
“我不介意當著大夥的面,拿出來瞧瞧。”
“這,這……”老管家一臉為難之色,腳步躊躇著不肯離開。
他當管家幾十年,從未遇到這麼棘手的麻煩事,找誰都不是。
這新王妃也真是的,一副小家子做派,小肚雞腸的心眼。
前幾日,但凡府裡幫著景王妃說了幾句好話的下人,都被趕出了府去。
爭著鬧著要管府裡中饋權,管不好不說,還淨捅婁子,現在又三天兩頭地回孃家。
找個人都找不到,連他們這些下人都跟著受罪。
宋菀寧見老管家擰著一張臉,改口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
“你回去告訴王爺,他想要錢,讓他來直接跟我說,別像個怯懦之人躲在背後差遣他人。”
宋菀寧頓了頓,眼眸微挑,視線越過窗戶,朝正院瞥了一眼。
“我倒要看看,王爺那張罵過人的嘴,還有沒有臉來向我要錢。”
管家走後,宋菀寧吩咐白芷帶上現銀出門,白芷問:“小姐,咱們要去哪啊?”
宋菀寧停下步子,回頭解釋,“去將那些被王府趕出的下人,都集聚到一起。”
“反正現在商鋪也缺人,正好給他們一份活計。”
那些被趕出去的下人裡,大部分都是年齡稍大,上有老下有小的。
被趕出去的人,會被另眼看待,很難再找到像樣的大戶人家做事。
他們都是因她,才無端受累,若是不管這些下人,她內心著實難安。
——
正院內。
顧玄景一臉焦急,在書房來回踱步,時不時伸著脖子往外面探。
見著老管家腳步匆匆跑了回來,連忙迎上前問,“怎麼樣,王妃怎麼說?”
老管家嘴唇半張,猶豫一息又嘆了口氣,只好原封不動,將宋菀寧帶的話都說了出來。
顧玄景聽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強壓著內心的怒火,在房內徘徊幾圈後,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桌上的茶杯震落摔碎,茶水四濺,好似他那觸怒又無處發洩的自尊心。
“她這分明就是在給本王下面子,故意在本王面前拿喬!”
“先是用更易吉期來拖延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