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束起鮮紅色的帳幔,床鋪是嶄新的被褥,坐著同樣著喜服的女子,離衍看看手中的玉如意,腳步不由自主地靠近床邊的女子。
挑開紅蓋頭,露出一張活色生香的面孔,似乎是被離衍直愣愣地瞅著,新娘略微羞澀:“夫君~”
新娘正是沐言,離衍還未從這個情景的衝擊反應過來,新娘猛然變臉,面色兇悍:“妖怪,哪裡跑!”
離衍的身體已經先大腦一步判斷,做出了跑的動作,猛然驚醒,還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原來一切都是夢。
外面的天色未亮,離衍卻怎麼也睡不著了,腦海中總是會晃出夢中女子的那張臉,最後壓下莫名的心思起身去隔間看書。
接下來的兩日,由一京都貴婦帶頭舉辦了一年一度的桃花宴,邀請的人物皆是名門貴族的公子小姐夫人。
其意不言而喻,相親!
地點遠在京都郊外的十里桃花林,是這個時節的文人墨客密集之地。
依舊是雪華沐言這群人,踏著地面上的薄粉花瓣,緩緩行走。空氣也瀰漫著沁人心脾的桃花香,離衍的視線總是狀若不經意瞥見沐言,除了砰砰砰跳的心以外,多出一股別樣的情緒。
十里桃花林的末端有一片碧透的湖泊,湖泊之上可泛舟,三五成群,吟詩作對,一片祥和之景。
最熱鬧的地方就要數這裡桃花林尾部,不少京都貴婦千金公子哥都聚集在這兒,雪華幾人緩緩靠近。
原是一位說書先生,大概三四十歲,也難掩其風姿,坐在一塊石頭上,滔滔不絕:“……妖一旦失去了妖丹,不僅修為全失,還會落得傷痛,況且這桃花妖已經被道士絞殺得深受重傷,如今再把妖丹給了心上人,命不久矣啊!”
周圍佈滿了桌凳,卻座無虛席,不少人站在一旁聚精會神地傾聽,部分女子因故事情節動人,水眸湧出淚痕。
說書先生又喝了幾口茶水,聽著周圍人的催促,眸光轉向花瓣翻飛的桃花林,飽含深情:“後來,桃花妖的心上人活了下去,而桃花妖則神魂俱散,化為一片桃花林……”
神情劃過一絲悲痛,有厚厚的鬍子遮擋,倒是沒人看出。
有人打趣道:“不會就是這片十里桃花林吧,哈哈哈——”
其他人附和笑著,說書先生點點頭:“沒錯,正是這片桃花林。”
“那後來桃花妖救的那名心上人呢?”這也是在場的大多數人想知道答案的一個問題。
說書先生哀嘆一聲:“桃花妖的心上人自然是活了下來,經此一遭,他辭了官,開始跋山涉水尋找神靈之地,企圖救回心愛的桃花妖,可惜一直尋覓無果……”
離衍喃喃低語:“這世間,莫非真的有妖?”
疑惑異常,又似乎在辨認著什麼。
沐言怪異地瞅了他一眼,南疆之行時,碰見過那個八爪魚,當時他和大美人雖隱身,那一幕他們自然是知曉的。
可見他,現在全然不知曉那些,再加上最近與之前有別的跡象,沐言頓悟了。
這離衍,八成是有人格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