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摘了口罩,對黎清雅說:“小鳶醒了,需要住院觀察兩天,阿姨您進去陪她吧。”
“好好好,謝謝你啊小嚴。”黎清雅連連道謝,猶豫著問:“鳶鳶她,沒什麼問題吧?”
“還是那些老毛病,小鳶這樣的病人就是要長期謹慎地觀察。”醫生笑了笑:“有些貧血,沒什麼大事。”
嚴初暉當了謝鳶三年的主治醫生,沒人比他更瞭解謝鳶的身體情況,對於他說的話,黎清雅是百分百信任的。
她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不斷感謝著走進病房。
等身後的房門‘咔噠’一聲關上,嚴初暉臉上本來輕鬆的表情卻稍稍凝重了幾分。
謝為是能看得懂臉色的人,當即心裡慌了下。
“嚴哥。”他修長的喉結滾動了下,聲音有些啞:“情況是不是不好……你說實話?”
“不至於。”嚴初暉和謝為也很熟了,能看出眼下幾乎是這鐵骨錚錚的男人繃得最緊的狀態,忙說:“就是,我建議還是不要繼續保守治療。”
謝為瞳孔微縮:“什麼意思?”
“小鳶太遭罪了。”嚴初暉是個三十五歲的中青年人,讀博士的時候就在醫院工作,雖說如此,但十餘年還是沒把生老病死看透。
他有點溫吞的性格,直到現在看見病人在經受疼痛折磨的時候也會難受,共情力極強。
嚴初暉給出誠實的建議:“如果等到合格的腎源,最好還是做手術。”
謝為不說話。
“你不用把手術當作洪水猛獸,我作為醫生不可能給你一個準確的成功率。”嚴初暉頓了一下,輕輕嘆息:“但小鳶年紀還這麼小,總是這麼做檢查做透析的保守治療,對身體損耗也是非常大的。”
有的時候,保守不意味著真的保守。
而冒險反而有可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但對於家屬來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真理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風險謝為也不想讓謝鳶去嘗試,更別提還是風險這麼高的換腎手術。
謝為垂下長睫,淡淡道:“再說吧。”
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還是麻煩嚴哥你幫著留意合適的腎源。”
人有的時候就是矛盾的,他哪怕再怕,實際上也一直期盼著一個奇蹟的發生。
畢竟,他心裡明白謝鳶並不願意一直做這個三天兩頭就要跑一次醫院的‘非正常人’。
嚴初暉點頭:“那肯定的,我一直盯著呢,想要找到各個方面情況都匹配的太不容易,而且除了這些以外,你們那邊也要做好準備。”
如果真的要動手術,除了醫療技術外,自身也必須負擔得起相對應的條件。
說得更通俗一點,就是準備好錢。
謝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點頭:“這個你放心。”
雖然他才出來沒多久,但是賺錢的門路還是有些。
只是,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如果決定要做手術,除了龐大的醫療費,後續還會有很多支出,甚至可以說是無底洞。
“行了,我還得值班呢。”該交代的都交代過了,嚴初暉反手指了指身後的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