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游而來的荊州水軍自然知道這個時候的長江水勢有多險。

船上的關平心急如焚，“父親！能不能再快一點？”

平日裡從容淡定的關羽，這會兒臉上也滿是焦躁，都沒空去較真在軍中的稱呼了。

“坦之，我知道你著急，我心中也著急，但是如今這水勢，能夠通行已是不易了，如何能夠再快？”

“可是，軍師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關平急的在船上直轉圈。

“放心，軍師乃是文曲星下凡，凡間的凡水豈能傷到他……”關羽雖然這麼說，但是捋著美髯的手還是不自覺的用上了力。

平日裡愛護萬分的美髯被拽下了幾根也不自知。

“報！前方不遠處，發現江東戰船！”

船上負責瞭望計程車卒跑進船艙。

“可看到是掛的什麼旗號？”關羽一把扔掉手中一直拿倒了的《春秋》，站起了身。

“掛的是呂字旗。”

“父親！定是那呂蒙！孩兒請命，駕小船將他擒來！”關平又喜又怒。

喜的是，看到呂蒙，意味著他們靠近了戰場。

怒的是，看到呂蒙，意味著他們真的在挖江堤。

“這……”瞭望士卒看了一眼關平，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訊息，快說！”關平看著他的樣子，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上前兩步抓住了士卒的肩膀。

“長江的江堤，似乎……似乎被毀了……”

瞭望士卒支支吾吾地把他看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關平瞬間癱軟在地。

關羽瞥了一眼關平，沒有多說什麼，找來親衛，“傳令全軍，全速靠近江東戰船。”

等船艙裡的人都離開之後，關羽走到關平身邊，蹲了下來，沒有留力，一巴掌扇了過去。

關平嘴角流血，雙眼恢復了一些清明，“父親……”

“坦之，如果你連這種訊息都難以承受，你還是別從軍了。”

關平看著自己父親認真的臉，擦掉了嘴角的鮮血，眼神重新堅定了起來。

“父親，我知……”

話沒說完，又是一巴掌，不過這回，關羽收了力。

“軍中，要叫我將軍！”

隨後站起了身，往船艙外走去，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這是亂世，傷心……不值錢！若是在這亂世之中，與重要的人生離死別……流淚沒有用，思前想後也沒有用……你要做的，就是揮起你手裡的刀。”

“要麼送自己下去見他。”

“要麼……”

“送敵人下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