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衙門內依舊有零星燭光亮起。
捕快以班房為中心巡邏,並且每隔百米就能看到兩三人駐守,他們體內皆有倀鬼存在。
楊老漢提著燈籠,與張華嶽一同穿行在過道間。
「老楊,你有沒有感覺初春竟然愈發的寒冷,兩個月前我都不曾手腳如此發僵。」
楊老漢長嘆一口氣,「再過幾日應該就回暖了,哎,也不知阿合在家中如何,刻意把他接來沛白城,結果卻無暇顧及。」
「可不是嘛。」
張華嶽轉頭問道:「老楊,摸黑一路怎麼不見人影?」
「不清楚。」
「你儘量別回頭,容易驚到陽火。」
「無妨的,衙門總不能有邪祟吧?」
張華嶽目光不由望向遠處的監牢,理應門前有捕快看守,或許正值上下夜換班之際,只能看到虛掩的門後一片漆黑。
「說啥來啥,小心把自己嚇出個好歹。」
楊老漢提起燈籠,刻意加快步伐。
兩人沒有繞開監牢,打算在門前稍微待一會兒,待到換班的捕快一到便立刻離開。
正在這時。
楊老漢突然止步,表情變得緊張起來。
「有些不對勁,華嶽你看看地面是不是有血跡?」
張華嶽嚥了口唾沫,注意到門縫裡有血跡蔓延開來,似乎牆角有土狗大小的黑影一閃而過。
咔。
大門開啟。
楊老漢連退數步,卻見兩節長角映入眼簾,接著是略微染血的毛皮,以及咩咩聲響。
「沒事,只是一頭羊,可能是從廚間那裡跑出來的。」
「羊?」
張華嶽緊張的說道:「衙門哪有養羊?!!」
咩~~
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迴盪,羊的下半身隨之露出,竟然佈滿針線縫合的痕跡,同時隱約能看到,有手臂在裡面掙扎。
哪裡是什麼羊啊,分明由人化作的怪物!!
張華嶽從羊眼裡看到些許絕望,朝著自己搖搖頭,隨即監牢大門重新合攏,周遭歸於死寂。
「跑!快跑!!」
兩人不敢遲疑,拋掉燈籠便往班房而去。
他們理應逃出衙門,但由於倀鬼的影響,下意識會認為臨近虎鬼的班房較為安全。
才剛拐出轉角,楊老漢頭皮發麻的愣在原地。
若隱若現的月光下,有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必經之路。
陰氣拂面。
兩人硬是無法挪步半點,眼睜睜看著對方迎面走來。
只見佈滿疤痕丶猙獰的臉龐帶著笑意,並且其背後,竟然有著第三隻乾瘦枯槁的手臂。
絕對非人是鬼!!
根本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枯槁手臂沒入他們皮肉。
一把抓住寄生於五臟附近的倀鬼。
倀鬼冒出滾燙的白煙,在淒厲慘叫中化作屍骸。
「嘿嘿。」
楊老漢頭昏腦脹,卻莫名覺得對方很是眼熟,但隨著倀鬼的剝離,意識不禁陷入混沌。
失去倀鬼後,他宛如宿醉初醒般踉蹌的走向衙門外。
楊合目送楊老漢離開,類似的捕快還有二三十人,皆是順手所為,保證自己不會暴露身份。
張華嶽是個例外,或許因為長時間的任職捕快,倀鬼並沒有影響記憶,只是昏迷過去。
「張叔,自求多福吧,要是送你出衙門絕非好事。」
楊合將張華嶽扔到僻靜的角落,立刻趕往監牢。
「毫無動靜,畜牧人難道已經準備破罐破摔?」
楊合進入衙門以來,沒有察覺到任何鼠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