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香火燃燒的濃烈氣味讓人有些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趙生靜靜地走進祠堂,看著跪地端正的陳詩雅,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他低著頭,溫聲道:“小姐,夫人說讓你回去吧。還有,她說她近期都不想見你了。”
陳詩雅聽後,先是順勢跌坐在蒲團上,雙手揉了揉已經麻木的膝蓋,直到恢復知覺,才一言不發地快步逃離了這個“人間煉獄”。
剛一出門,馮清就將車子穩穩地開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
車門開啟,陳詩雅一眼就注意到車內坐著的安佑檸,她眉頭微微一皺。
安佑檸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馮清,我媽讓你接她來的?”
陳詩雅一坐進車內,便語氣冰冷地詢問。
“是的,陳總。”
馮清一邊專注地啟動車子,一邊簡單地回答。
陳詩雅微微側目,看向安佑檸,目光中帶著審視,問道:“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安佑檸抿了抿嘴唇,如實回答:“她讓我勸你訂婚。”
陳詩雅眉頭一挑,接著問:“哦?那你怎麼說的?”
安佑檸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我說我不過是你的床伴,而你也不過是玩玩而已。”
陳詩雅先是輕笑一聲,隨後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她放心讓你和我離開呢,原來她篤定了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以為還能繼續放心地操控我的生活。
“馮清,送我回雲璟,然後把她從哪兒接過來的,就送回到哪兒去。”
陳詩雅語氣平淡,卻隱隱透著冷意。
馮清立馬應了聲“好”,隨後在路口乾淨利落地調了頭。
一路順暢,車子很快駛入了位於市中心的高檔別墅區——雲璟別墅。
車子緩緩停在一棟三層古典歐式建築旁,這棟別墅雖已有年頭,卻依舊富麗堂皇,是陳詩雅5歲時,她的父親為她準備的生辰禮物。
當年,她只是隨口說她想當小公主,父親便大手一揮,送了一個“城堡”給她。
“陳總,慢走。”
安佑檸見陳詩雅推開車門,急忙說道。
陳詩雅仿若未聞,“嘭”地將車門甩上,徑直朝著別墅走去。
此時,她已經身心俱憊,任何人任何事都被她摒棄在心門之外,她現在唯一渴望的就是安靜。
剛一進門,她便如同被抽空力氣一般,重重跌坐在沙發上。
她雙眸緊閉,腦海裡不斷回放著剛剛在祠堂裡和母親對峙的畫面,以及安佑檸說的那些話。
“你那個秘書不喜歡你,只喜歡你的錢,你知道嗎?”
“我說我不過是你的床伴,而你也不過是玩玩而已。”
“對啊,她圖我錢,我圖她能陪著我,我們根本沒有感情。”
“呵呵,或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真心愛我……”
陳詩雅痛苦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刺痛地快要破裂,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滑落。
這時,聽到客廳的“異動”,張阿姨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眼就瞧見陳詩雅正在流淚,她的臉上頓時浮現擔憂的神色,趕忙走了過來。
“又去你母親那兒了?”
張阿姨輕輕蹲下身子,關切地詢問道。
張阿姨在陳家工作了大半輩子,自然對這對母女之間的糾纏再清楚不過。
陳詩雅微微點頭,隨後從茶几上抽了張紙巾,慌亂地將臉上的眼淚迅速擦掉。
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當然其中也包括照顧自己多年的張阿姨。
她怕對自己關懷備至、將自己視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