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兒在入口下面徘徊著,作坊裡空氣壓抑,他不想回去。
凌振斷了酒如喪考妣,還沉浸在悲慼之中;展平、梁紅玉二人沉默寡言,保持著警惕;沈三兒覺得他和誰都不是一路的,為什麼要被迫待在一起?
暗道中途有個洞壁凹陷進去兩米的小洞,是出恭的所在,沈三兒藉口去出個大號,偷偷溜到入口處,他太想出去啦。
聽到上面傳來兩聲輕響,沈三兒精神一振,小聲喊:“我在這裡!”
上面沒有什麼反應,像是剛才的是幻聽,但沈三兒堅信上面有人,也不再顧忌,一邊往上爬一邊大聲喊:“我是沈三兒,老爺,放我出去吧,這段日子工錢不要都行啊!”
聲音在暗道裡迴盪,陣陣不絕,把沈三兒自己震的都要捂耳朵,但上面的封口沉靜依舊。
“老爺,你在哪兒啊?”沈三兒絕望地呼喊著。
......
牛天通不知道沈三兒在呼喚,知道他也沒法答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下午,他走出衙門,心裡放鬆了些,但想到張管家的死,還是有些哀傷。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他身邊,簾子一拉,露出馬標的臉:“牛兄,上車吧,小弟送你回府!”
“不必了,沒幾步路的事。”牛天通不願意理睬馬標。
“是晉大人派我來的,他覺得對你不住,非要讓我親自送你,難道你還想讓晉大人親自來跟你表達歉意嗎?”
馬標抬出了知府,牛天通就不好說什麼,車伕拿出踏凳,扶他上了車,與馬標並坐一起。
車裡點著薰香,馬標見牛天通露出疑惑的表情,笑道:“這架車之前送過一個病人,點香去去穢氣,你不會以為我是對你見色起意,想把老員外迷倒吧?”
“說甚麼瘋話!”牛天通冷哼一聲,還是覺著那香有些門道,他想撩開簾子,被馬標止住。
“牛員外,不知你聽說沒有,今天有很多人在門口請願,讓把你放出來,結果是怎麼著,我的人探到訊息,是有人要殺你,混在人群裡專等著你出來動手,後來讓通判把人驅散了,但難保殺手不會等在路上,所以你千萬別露面。”
牛天通冷笑一聲:“紅娘會的怕殺手,這倒是新奇!”
“不是真正的殺手,好像是去年喝你施的粥死了老人的那家子要尋仇的,他們說你那米放壞了才吃死了人,當然我是不信的。”
牛天通憤然道:“從未有過此事,你讓車停下,我走回去,真見到這人我和他好好理論!”說著又去撩簾子。
馬標抓住他的手:“牛兄不要衝動,你不怕我還怕受池魚之殃呢,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牛天通掙扎了兩下,手軟下來,繼而頭一歪睡著了。
“我說的就是嘛,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馬標掐滅了薰香,敲了敲前面的車輿。車伕會意,緊拉韁繩掉過馬頭,揚鞭一聲脆響,向西門而去。
牛天通再度醒來,已躺在一個屋子裡,馬標正用浸了冷水的毛巾擦著他的臉。
牛天通的頭還有些昏沉,意識已經清醒,他坐了起來:“馬標,你帶我來了哪裡,意欲何為?”
“牛兄這一覺睡的可好?被關這幾天肯定是難以安睡,特意用這個法子讓牛兄養足了精神,我們好談談事情。”
“馬標,你也是公門中人,不知道私自禁錮是違反大宋律法嗎?”
馬標收起嬉笑態度,鄭重地盯著牛天通說:“今天我是以紅娘會堂主的身份來問你事情——你一直不肯說的事情,張管家已經為此喪命,我不想你也步他後塵。”
“馬標你知道的,紅娘會已經答應老夫退出,目前只是幫你籌措些花銷用度,其他的事我都不管了,到年底我就徹底與紅娘會無關,你還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