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掌櫃有什麼吩咐?”
那人從黑暗裡走出來,如果不是眼神對上了,這尊雕塑可能一直保持沉默。
展平不認識此人,料想是牛家看門護院的角色,便說道:“內急,要去出個恭。”
那人從角落裡拿出一把夜壺:“早該給你送去,又怕打攪清夢,我這就給你放屋裡去。”
“麻煩了!”展平只得又回去了。
那人放好夜壺,叮囑了一聲:“我們這莊院有些偏僻,夜裡不太安全,展掌櫃輕易不要出去,有事大聲喊一聲就有人來侍候!”
這是牛天通在防範我,還是平時總是這般佈置?展平帶著疑問又躺回床上。
雖是一夜沒睡安穩,展平還是早早就醒了,等了一陣兒才出去,特意看看昨晚那人隱身的地方,空空的沒有一點人待過的痕跡,讓人懷疑昨晚所見不過是夢境。
天色已經大亮,僕人們在前前後後地忙碌,這時活動起來也不顯突兀,他便走出了大門。
在這之前也曾偷偷觀察過,終是不如這樣大大方方地看得清爽,牛家在此區域不是獨此一家,還有一些民宅不遠不近地坐落在周邊,而再往北就沒有人家了,是城牆的所在地,距牛家也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一些荒草雜生在其間。
張管家出來喚他回去吃飯,飯堂裡備好了小菜和白粥,牛天通吩咐人再搞點肉饃來,對展平解釋平時他都是喜歡吃素食,所以僕人早餐預備的就寡淡了些。
梁紅玉面有戚容,但很知道剋制,對每個人都禮貌地打了招呼。
展平聽到她鼻音有些重,問是不是病了,梁紅玉說想是被冷水激到,挺一挺就過去了。
展平說等會兒鋪子開門了,我去給你抓點藥,莫要落下病根來。
“義兄千萬莫要冒險,你昨天打了官兵,被他們認出來就完了!”梁紅玉昨天方知親人都遇了難,所謂義兄義妹雖是展平的遮掩之詞,但除了他梁紅玉不知道還能依靠誰。
“無妨,那幾個官兵又看不過來整個的淮陰城,其他官兵沒見過我,頂多是憑人描述不能斷的十分準。”
牛天通看看兩人,咳了一聲說道:“展老弟還是先別露面,那幾個兵是外來辦案的,不會待的太久,等他們走了再說吧!抓藥讓張管家去跑一趟。”
“就聽員外的!”展平本想是跟蔡恆山那邊通個情報,但牛天通已這樣說,也不好太過執意,囑咐梁紅玉多穿些衣服不要逞強。
梁紅玉牽了牽衣角,有些勉強地笑笑。展平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呀,原來也是將官家的女兒,現在住人家的房,穿人家的舊衣,哪有自己的那麼隨便。
吃過飯後張管家就去了藥鋪,梁紅玉回了小姐的房間,牛天通陪著展平無事閒坐,問起他們的紅娘會任務——扈青可曾找到?
展平想起李冪所說,與馬標已經破裂,不妨就這件事探探牛天通的底,便嘆了口氣說:“唉,這事搞得一波三折,其中還牽扯到員外您啊,我本不想說,免得同為淮陰紅娘會的人再生嫌隙,但昨晚與員外的一番相處,讓我瞞下這話又愧對員外啊!”
“哦?那次你們來,說起那位李先生已經把畫像託付給了馬標,我已說了一事不煩二主,我不便插手,怎麼還有牽扯到老夫的事?”
牛天通不經意地轉動著茶碗蓋子,等著展平往下說,展平也沒賣關子,講了馬標如何以扈青在手為由,要挾李冪來刺殺牛天通的事。
“有趣,呵呵,有趣!”牛天通並未表現出憤怒與驚訝,端起茶碗吹了吹茶沫,又把玩了半天的蓋子扣了回去。
展平不懂他的意思,接著說道:“我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就算是殺手,也沒有胡亂殺人的,所以李冪給他回絕了,讓馬標有些惱羞成怒,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