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緩緩走出佇列。
步伐中帶著幾分得意與囂張。
他的目光在文官與武將勳貴之間來回掃視。
彷彿是在評估著各自的反應。
“陛下聖明,心繫國計民生,實乃我大明之福。但老奴斗膽,有些話陛下不便直言,便由老奴來替陛下分憂。”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尖銳起來:
“近年來,朝中確有貪腐之風盛行,軍費開支龐大卻未見成效,更有甚者,借國家危難之際中飽私囊,此等行為,實乃國之大害!老奴雖不才,卻也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若國家財政崩潰,我等又有何顏面立於朝堂之上?”
說到這裡,曹吉祥故意停頓了一下。
目光直逼那些平日裡與他不對付的文官和武將勳貴。
“老奴斗膽,敢問諸位大人,是願與陛下共赴國難,還是隻想著自己的小九九,置國家安危於不顧?”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炸開了鍋。
文官們紛紛面露怒色,指責曹吉祥身為宦官,竟敢幹涉朝政,更不應如此無禮地指責同僚。
而武將勳貴們則大多沉默不語,
他們中雖不乏忠勇之士,但也有不少人私下裡與曹吉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此刻不便表態。
于謙見狀,挺身而出。
他深知曹吉祥此舉雖令人不齒。
但若能借此機會整頓朝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曹公公言之有理,但整頓朝綱,非一朝一夕之功。我等身為臣子,當以國家大局為重,摒棄私念,共同為陛下分憂。”
他轉向朱祁鎮,躬身行禮:“陛下,臣建議成立有司,由陛下親自主持,徹查朝中貪腐,同時加強軍備,提高軍隊戰鬥力。唯有如此,方能確保國家長治久安,百姓安居樂業。”
聞言,眾人驚呆了!
于謙竟然和宦官站一起了!
朱祁鎮也是露出了詫異。
看來上次在詔獄裡對於謙的敲打奏效了。
吏部尚書王直見於謙此舉。
兩人本來就有仇,赫然出列陰陽怪氣道:
吏部尚書王直,面色陰沉,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緩緩走出佇列,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於侍郎此言差矣,朝廷之事,自有法度可循,豈能任由宦官插手?再者,徹查貪腐,理應由三法司負責,而非另設機構,以免滋生更多事端。”
王直的話音剛落,大殿內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微妙。
他故意將於謙與宦官曹吉祥聯絡在一起,意圖挑撥朝臣間的矛盾,同時也藉此機會打壓于謙的聲望。
于謙聞言,面色不改,他深知王直的心思,卻也早有準備。“王尚書所言極是,三法司自然責無旁貸。但此次貪腐之嚴重,已非尋常手段所能解決。陛下親自主持,可彰顯朝廷整肅吏治之決心,亦能震懾那些心存僥倖之徒。至於宦官干政之說,臣以為,只要陛下聖明,宦官亦能為國效力,關鍵在於用人得當,而非一概而論。”
于謙的回答既表明了立場,又巧妙地化解了王直的攻擊,贏得了不少大臣的暗暗點頭。
章若南,這位太后貼身女官,見大殿內氣氛緊張,尤其是于謙與王直的針鋒相對,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本非朝堂中人,但此刻卻彷彿被一股力量驅使,決定站出來為于謙說話,儘管方式頗為直接且不合常理。
她猛地站起身,裙襬輕揚,全然不顧禮儀規範,徑直走向大殿中央,那妖嬈的身姿在眾人眼中顯得格外突兀。章若南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不羈,她直視著王直,聲音雖不高,卻字字鏗鏘有力:“王尚書此言差矣!朝堂之上,本應是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