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正吵吵嚷嚷、僵持不下之時,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城中出來。為首的一匹白色高頭大馬上,端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她身著白衣白裙,飄飄若仙,宛如從天而降的仙子。只是,她的眼睛卻是白茫茫的一片——竟是個盲人。女孩輕聲問旁邊一個黑衣黑裙黑袍、騎著黑色大馬的婦人:“師父,怎麼啦?”
那婦人轉過頭,目光凌厲地看向城門官,問道:“千沙,什麼一回事?”
被稱作千沙的城門官立刻恭敬回話:“稟報祭司大人,這人從烏孫來,我們懷疑他是從疫區來的,所以正在盤查。”
那女祭司微微皺眉,輕聲“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前些天有訊息傳來,那邊傳來訊息,確實有醫聖的徒弟(這裡是誤傳)把瘟疫清除了。公主要去為母后祈福,沒什麼特別的就讓他們進去吧。”
守門官千沙聞言,連忙恭送公主和祭司一行離去。緊接著,城門處便有一大波人被放行,隊伍緩緩向前移動。
輪到了晁釗,千沙的目光落在他揹著的那略顯龐大的獨木船型棺木上,不禁脫口而出:“吖!你揹著什麼呀?要求開啟檢查!”
晁釗身子一僵,聲音低沉而堅定地回道:“不能開啟。這是棺木。”
千沙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又問道:“啊!裝著誰啊!”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不迭,心想這死的誰又關自己什麼事,自己又不會認得。
晁釗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緩緩說道:“這裡是樓蘭的公主。”
千沙一聽,頓時惱羞成怒,要知道樓蘭王只有一個公主,而且剛剛才過去,這小子居然敢信口胡謅,簡直是膽大包天。他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就說你聽到誰就是誰,你敢侮辱尊貴的月亮公主,就要你好看。”說著,便招呼士兵們迅速圍上,手中的長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晁釗望著周圍虎視眈眈計程車兵,心中滿是悲涼。他怎願對阿蒂婭孃家的人動手,更何況,此刻的他,滿心疲憊,早已沒了爭鬥的閒心。他心中暗自感嘆,這侯門還真是深似海,自己一個異鄉的平頭百姓,想要進入這座城,竟如此艱難,仿若登臨無門。
恍惚間,他想起阿蒂婭曾經心心念念說起的小河,那裡有樓蘭王族的墓地,還有座可以俯瞰全城的小山,她說山頂還有一棵小樹。晁釗的眼神漸漸堅定起來,他心想,既然進不了城,那就送阿蒂婭去那裡吧。“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阿蒂婭雖已離去,可她的思鄉之情,卻如同這山間的清風,縈繞不散。
“小河墓地在哪裡?”晁釗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向千沙問出這個地方。千沙聽聞,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將信將疑地打量了晁釗幾眼,但還是抬手指明瞭方向。晁釗見狀,默默地掉頭離去,背影孤獨而落寞。
不多時,晁釗來到了小河墓地。這裡的沙山上,密密麻麻地矗立著數百根多稜形、圓形、漿形的胡楊木樁,那些木樁在歲月的侵蝕下,略顯滄桑,卻依舊挺立,彷彿在訴說著樓蘭人的古老傳說,它們是樓蘭人的圖騰,象徵著生殖崇拜。而整個墓地,遠遠望去,就好像是插滿筷子的饅頭,獨特而神秘,將人們帶入一個充滿原始宗教氛圍的神秘世界。
河邊的山包其實並不高,只是在這平坦的荒漠中顯得頗為突兀。而山頭的小樹,在時光的滋養下,已然長成了參天大樹,枝葉繁茂,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歡迎阿蒂婭的歸來。
晁釗在大樹邊上,仔細地選了一處向陽之地,那裡陽光溫暖而柔和,仿若能驅散阿蒂婭往生路上的陰霾。他開始一鍬一鍬地堆土為墳,每一下都傾注了他對阿蒂婭的深情與思念。從這裡,阿蒂婭可以望故鄉,再看看周圍,他又立上一根巨大的木柱,那木柱高聳入雲,如同守護的衛士。晁釗輕輕地將棺木放下,讓親愛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