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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貴女

邢義能起身了,從生死邊緣再次掙扎著回來了。

邢義被移坐到窗戶前,沐著斜照的陽光——這裡的太陽比長安斜的更多。雖然為了不汙染室內的空氣,這屋裡的柴火炕灶處理的相當巧妙,火力旺,又不冒煙,更沒氣味,但到了窗戶前,精神還是一振。

在黑暗的深淵中徘徊許久,更覺光明的可貴!邢義看著院子裡忙忙碌碌的三個人,想著日夜守護的身影,眼中閃爍著淚光。那是對重生的喜悅,更是對對晁魯圖夫婦的無盡感激。

面前一碗酥油茶,暖暖的感覺。晁魯圖端來剛熬好的湯藥,笑容和窗外初升的冬日暖陽一樣。

“謝謝您們!”

晁魯圖笑得更燦爛了,也許是獸醫的緣故,他與治療物件並不擅長或是說習慣太多的交流——倒是和病人家屬會說上幾句。

“茶還沒喝?那先不急服藥。”晁魯圖看著面前真情流露的漢子,佩服他的頑強,但該有的注意事項還是得提醒一下:“要先墊下胃。這藥用來打通淤積,藥性比較衝!”

“好好,我先喝了茶。”這茶類似早餐,邢義幾口悶下,就要去端藥碗,晁魯圖趕緊止住,讓再緩緩。

邢義卻自信的很,不就吃個藥嘛。等不了多會,又去端藥,晁魯圖只得提醒他:“慢點。”邢義點頭,但已經一大口嗦了進去——慢騰騰小口小口的那是重病號和娘們兒的樣子。

邢義只覺一股濃郁熱流直衝天靈蓋,趕緊閉緊嘴巴,免得一口噴出,然後臉就唰的掙紅,感覺下一刻就會從耳朵往外冒氣!

晁媽媽收拾完院子,揹著農具回來,恰好看到邢義的樣子,撒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邢義趕緊分小口把藥湯嚥下,然後掩飾地向晁魯圖尬笑。

晁魯圖不覺的有什麼好笑,但理解地回應了一個咧嘴。晁媽媽卻繼續說話:“你們這些爺們啊,做事就沒上過心,自己喝藥孟浪,還直接給揚娃兒啃牛肉乾!你們皮糙肉厚,鐵齒銅牙的,讓一個錦衣玉食的嫩娃娃怎麼禁受的住?”

邢義更是無地自容,確實考慮多有不周全。前面著急逃命趕路,後面又受了重傷,無瑕他顧,也真是難為這孩子了。 看邢義更是受窘,晁媽媽又撒下一串豪爽的笑聲繼續去忙碌了。

這樣的日子真好,邢義心想,卻嘆了口氣!

這時候的“嫩娃娃”竇揚不知道自己還被關懷著,正和晁昭一起在小鎮裡瞎逛。他偷摸帶出來韓說送的彈弓,和晁昭收集合適的小石子做彈丸,轉頭髮現有一種乾的野果子挺趁手,高興了一下,兩人採集了兩大把。後面卻玩不起來,這季節沒什麼飛鳥,但凡要找個顯眼的目標露上一手,晁昭就說那是誰誰家的,不興打他的。到了前面人多的村口,竇揚就把傢伙收了起來。

這時候月氏的人們雖然初步有了私有財產的概念,但還是共同勞作,所有的收穫都由大家共享。無論是狩獵獲得的野味,還是採集到的果實,都平均分配給每一個成員——分回去怎樣處理那由個人決定。在這樣的生活模式下,人們之間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利益紛爭,只有互幫互助和團結一心。

即使有了貧富分化,這裡還有個每年一次的互偷節,用來再平衡財富的不平均。所以原始共產淳樸的民風如同清澈的溪流,流淌在人們的心中,他們無事可做時就蹲在家裡休息著。戰後遷徙到這裡是比祁連山更富饒的牧區,不用擔心物質的匱乏。

他們又在屋子前曬太陽,順道檢閱了經過的兩個小孩——或者說兩個小孩檢閱了他們。快走到路盡頭的時候,竇揚就聽到了一陣小孩的歡呼聲,回頭看一下晁昭,這傢伙這次終於不反對了,加緊腳步往前面找去。

月氏的孩子們自然沒有繁重的學業壓力,除了晁昭,其他人連字都不用學——傳遞訊息就靠口耳相傳。他們可以光著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