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這麼做了,可是他沒有問過陸言星的想法,等到他終於想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拉著氣喘吁吁的陸言星跑了兩站路。
秋天已經過半了,上午的風是有絲絲涼意的,馬路上車輛駛過的鳴笛聲被風帶得更遠。
管召南終於停下步子,鬆開手回身看陸言星:“陸小狗,這場比賽你玩的開心嗎?”
陸言星大約已經感覺到了,抱著球杆抬起下巴倨傲地說:“我已經證明過了,我本來就打算比賽結束後向大家坦白一切,然後專心高考,我的人生裡有比檯球更重要的東西。”
他已經十八歲了,十五歲那年的異想天開,分化後為oga性別圓的無數個謊言都該結束了,這三年他一點都沒有荒廢,他沒有遺憾。
“陸小狗,我們私奔吧!”管召南像是邀請一樣,朝陸言星伸手。
“去哪兒?”
“我要把你這三年的壓抑,把我這三年的遺憾都補回來,你敢跟我去嗎?”
陸言星把手搭在管召南的手上:“有什麼不敢的。”
讓那些比賽,那些規則,那些骯髒統統見鬼去吧!
出逃
罷工的裁判,退賽的選手,成了雲城首屆檯球高校聯賽的驚天八卦。
管召南和陸言星一起失聯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賽事組聯絡不上管召南,學校找不到陸言星。
雲城十三中,雲城大學,俱樂部,聯賽賽事組都以為管召南和陸言星是害怕被處罰,才躲起來了,擔心他們有什麼危險,所有人都急瘋了。
不就是一個oga為了打比賽假裝alpha嗎?雲城檯球協會不過是個社會組織,憑什麼要求所有人對他們制定的規則言聽計從?
八進四晉級賽和決賽如期進行,可學生觀眾們哪兒還管誰能拿到冠軍和那筆不菲的獎金,他們吃到了賽事內幕的大瓜,認識了兩個另類瘋狂的學生,都急著要一探究竟。
陸言星假裝alpha的訊息很快也傳遍了各大俱樂部,那些和他相處訓練三年的alpha隊員一個個震驚無比,當然也有暗自竊喜的,可誰在乎呢。
此刻的管召南和陸言星已經到達了他們出逃計劃裡的第一站——看一場公路日落。
“管召南,我們就這麼跑了,學校和俱樂部那邊怎麼辦?我爸媽會擔心的,你哥不會來抓你回去吧?”
曠遠無人的公路邊上,陸言星趴在副駕駛的車窗邊問車外的管召南。
“陸小狗,快下車!”管召南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興高采烈地拉開車門。
等到陸言星下了車,管召南問他:“想不想看看車頂上的風景?”
陸言星轉身看了一眼比他們的身高還高許多的越野,非常拉風,是他喜歡的那種拉風。
車是他答應跟管召南“私奔”以後,管召南迴家偷開的管隨西的。他帶了很多兩人用的東西,食物,藥品,望遠鏡,相機……應有盡有,真的像要開啟一場逃亡之旅。
陸言星扔掉了他三年來從不斷貨的阻抑劑,脫下了束縛他三年的比賽制服,就這麼身無一物地跟著管召南跑了出來。
“算了,天又不會塌下來。”
陸言星想開了以後輕鬆了很多,於是撐著管召南的肩膀跳上了引擎蓋,順著擋風玻璃爬到了車頂,涼爽的晚風從他耳邊吹過。
從陸言星進入俱樂部到現在,他沒有見過太陽西沉的軌跡,白天與黑夜的交替過程。他的身上永遠散發著味道不一樣的阻抑劑氣味,他從來沒有看見過課本上辭藻華麗的天空。
過了幾秒管召南也爬上車頂坐在他身邊。
遠處天際被粉色的晚霞浸染成一線,粉紅的雲團在地平線盡頭暈染了一層又一層,像一場色彩絕美的雲浪在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