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當有三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之戰意,即便是以老百姓做脅迫也不能消磨我的戰意!”
“何為脅迫?”
苟有方迅速作答:“以百姓性命相逼。”
“遇此情形,你當如何?”
苟有方略作思索,試探性回道:“只管奪其主帥首級,脅迫不攻自破?”
孔蘇搖頭,“此言差矣,有方,狗急有跳牆一說,兔子亦是會咬人。”
“如此是能維持一身戰意,可老百姓就要遭罪了。”
“我且問你,若是百姓之中有你家人,你可敢一往無前?”
苟有方不曾猶豫,重重搖頭。
“是也,那你適才所說便是錯了。”
“既然你可於三軍之中取敵將首級,那這三軍之中你便是來去自如,脅迫?把脅迫之人全殺了,還有誰能脅迫於你?”
孔蘇忽的瞪大雙眸,擲地有聲道。
“不取敵將首級,要取那三軍首級!”
譁!
孔先生還真是敢說!
取三軍首級?
那不是梟首成千上萬人嗎?
這豈不成了人屠?
自古以來,兵家爭勝,有降一說。
孔蘇此言便是不受降,斬盡殺絕了。
這是讀書人能說出的言語?
便是戰場之上的百戰狠人也不敢妄言斬盡殺絕。
孔先生此言似乎偏頗大了。
苟有方同樣是微微蹙眉,師父此言之意過於殘酷了些。
孔蘇卻是不管他人如何,只是一雙眸子注視苟有方。
“有方,既是戰場,敵軍拉上尋常百姓,以性命相逼,他們便已然不將百姓生死放在眼中了。”
“如此,便稱不上戰士,乃是畜生了。”
“咬人的畜生,宰殺便宰殺了。”
孔蘇一作出解釋,苟有方以及眾人當即恍然大悟。
是啊,既然能以老百姓的性命相逼,那便是冷血無情之輩,同那畜生一般。
為人不仁。
那便同整日只知爭吃食的畜生有何異?
殺就殺了。
做那人屠又如何?無仁之人,何以為人?
孔蘇見苟有方有所明悟,繼而道。
“不過此言倒是不止此意,於江湖之中亦是如此。”
“你可打上他人香火門庭,斬殺掌舵之人,若是有人以你所關懷之事做脅迫,那便一往無前,舉宗皆屠便是了。”
“如此宗門,留著也是為禍眾生。”
聽到孔蘇說屠宗,旁觀的江湖中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戰場與他們相距甚遠,聽了也便聽了。
可江湖之中屠宗,那便與他們息息相關了。
剎那間,個個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幅山火瀰漫,房屋倒塌,人頭落地之畫面。
那恃強凌弱之事做不得!
即便是做了也不能被這對師徒發現!
否則,必遭禍端。
孔蘇此言雖與苟有方拜師之前的心境大相徑庭,可在論語灌輸之下,他倒是習慣了。
師父說的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先說源頭,他便不會無緣無故打上他人香火門庭。
孔蘇教他的還是以儒家讀書人胸養浩然氣為根本。
既然能做到直上香火門庭這一步,自然是對方行徑人神共憤。
再加之恃強凌弱之事,屠了便屠了。
“師父,弟子記下了。”
孔蘇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屑於去與眾多江湖之人解釋其中真義。
看了看日頭,孔蘇站起身來,與苟有方一同進了包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