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陰學宮,紫竹園。
孔蘇愈發熟稔運用新悟出的兩道神通,遂收了浩然正氣,起身舒展筋骨。
仰頭看到明媚日光,孔蘇想到自龍虎山歸來後,便一直潛心修煉,未曾有過半點歇息懈怠。
正好趁著今日下山走走,順便去尋一塊石料來做石臺,薛松官今日失手,想必近來幾日不會再現身,正巧落得個清閒。
孔蘇收拾好院中,還未跨出紫竹園,便有一士子著急忙慌趕來。
“孔先生,有位龍虎山道人攜聖旨來了學宮,點名要見您。”
士子頓了頓,憂心忡忡再度說道:“學生看那道人的神態,只怕是來者不善。”
孔蘇聞言一愣,不由得有些無奈,還真是不得半日清閒。
既然那道人是攜聖旨前來,自然是來者不善。
他不僅拒絕了朝廷的招安之意,甚至還將前來招安的趙愷打傷,雖說那是趙愷咎由自取,可孔蘇將之打傷乃是事實。
想必皇帝老兒已經知曉此事,自己這般行徑,在其眼中,豈不就是不將朝廷放在眼中嗎?
他們要是不前來尋他麻煩,孔蘇心中反倒還覺著奇怪了。
不過擺在明面上的手段,總比背地裡來陰的要好。
“帶路吧,我且去會會那道人。”
孔蘇跟隨前來報信計程車子坦然而去,他倒是要看看朝廷有何手段能奈何得了他。
跟著士子一路前行,來到學宮校場旁的一處竹林之外,竹林之中有蜿蜒小道,沿著小道向裡行進一段,豁然開朗。
此處有一大片空地,其中擺於有石桌石椅,亦有石制棋盤。
常有士子於此相聚,於幽幽竹林間焚香品茗,切磋學問,相互博弈。
今日此處卻是比往日要更為熱鬧,其中一石桌旁端坐著一身著灰袍的龍虎山道人。
道人一手攜著拂塵,一手捻著青花瓷杯細細品茗,本該是一片祥和之景,可那道人卻是滿臉的陰翳之色,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
道人所坐石桌之外,圍有一圈士子,看著道人面色不善,眾人心有疑惑,悄聲議論。
“這位道人尋孔先生作甚?”
“不知,不過觀其面色,今日怕是前來尋孔先生麻煩的。”
“他既然攜著聖旨前來,那恐怕是朝廷的意思了。”
“……”
聞言,圍觀士子不禁為孔蘇憂心起來,其中有好些知曉趙愷身份之人,暗自猜測朝廷是否是因為孔蘇曾鎮壓趙愷一事派人前來尋釁孔蘇的。
也有人懷疑是否是朝廷得知了孔蘇所弘揚的橫練儒道,認為其不可在上陰學宮之中廣為流傳,遂前來特意言明、警示此事。
自然也有士子認出了老道是為何人,老道乃是龍虎山天師,當朝的青詞宰相。
皆用傾慕眼神注視著這位青相,上陰學宮的讀書人有多數都想要入朝為官,為國為民,官至極致,便是身前這位道人的宰相之為了。
扶蘇亦是在人群之中,聽聞動靜之時他便已悄然趕至,此刻正打量著趙丹萍。
身為大秦太子,他自然知曉身前人便是趙丹萍。
聽著四下的議論之聲,扶蘇眉頭微蹙,身為皇家之人同時亦是地肺山一事的親歷者,他看得比旁觀士子要更為透徹些。
此番離陽皇帝派人前來怕是要制裁孔蘇了……
如此動靜,就連不少祭酒先生也是前來竹林之中,與之熱絡打著招呼,他們自然是認得趙丹萍的。
不過趙丹萍卻是不曾予以理會,只是靜待孔蘇到來。
孔蘇跟隨士子穿過小道,來到眾人聚集處。
“來了!來了!”
“孔先生來了!”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