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雙眼圓睜,眼神裡滿是驚恐與絕望,直到死去也未能合上雙眼,眼瞳中映照著那無盡的黑夜。
他的身軀癱倒在皚皚的雪地之間,就像是被扯碎的破舊玩偶,棉衣破爛不堪,棉花如敗絮一般散落四周,與周邊殷紅的鮮血、凝結的冰碴混作一團。
肚腹處那道可怕的創口彷彿猙獰的血口,腸子拖拽在外,被凍成了詭異的形狀,僵硬而冰冷,好似被隨意丟棄的繩索。
四肢扭曲著,被咬斷的手腕毫無力氣地耷拉著,白骨刺破皮肉,森然外露,鮮血在低溫下凝結成暗紅色的冰稜,掛在手臂、衣衫之上。
臉上也佈滿了狼牙撕扯的傷痕,皮肉外翻,血汙糊住了五官,整個人在雪地中靜靜地躺著,只剩下一片死寂,仿若被惡魔肆虐過的殘敗戰場,殘留著令人膽寒的慘烈與驚悚氣息。
在他的不遠處,王大山的殘軀倒在堂屋門口,肚腹處只剩下一個血糊糊的空洞,臟器拖出體外,早已沒有了生機,棉衣的碎布條與血肉棉花相互糾纏,凌亂得不成樣子。
秦振華叫了兩個壯年跟著他一起走進了堂屋。
只見堂屋中王老實脖頸殘破不堪,氣管斷裂處如同一個黑洞,周圍血濺牆壁,乾涸後好似一幅詭異的抽象畫,身子扭曲著,四肢呈現出不自然的彎折,似乎臨終前還在絕望地掙扎。
旁邊的王小海,胸腔洞開,肋骨的斷茬森然醒目,心臟缺失處仿若一個幽深的血窟,雙目圓睜,凝固著極度的驚恐,至死都沒來得及閉上眼睛。
而在堂屋的最裡面,王婆子歪斜著癱倒在地,像是被風暴摧殘後的殘枝敗葉。
肩頭兩處血洞,棉衣綻裂,絲絲棉花被血水浸透、黏連在傷口四周,黑紅交雜。
咽喉處那道觸目驚心的大口子,皮肉外翻,鮮血早已在周邊漫成一灘,於身下的土地凝作暗沉血冰,濺在臉上的血漬乾涸,斑駁可怖。
斷折的小臂無力垂落,白骨戳破面板,白森森地令人膽寒,手指扭曲,殘破的指甲掛著幾縷狼毛。
腹部、腿部的棉褲成了碎布條,皮肉翻卷、綻裂,模糊的血肉中還夾雜著縷縷棉花,傷口邊緣被寒夜凍得微微泛紫。
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屋頂,滿是未散盡的恐懼,身軀偶爾的抽搐漸漸停止,只剩徹骨的死寂,仿若被惡魔屠戮後丟棄的破舊人偶。
秦振華強忍著噁心與恐懼,腳步沉重地邁向西側廂房,屋內鄭大丫的屍身半掩在翻倒的木箱下。
只見她的脖頸血肉模糊,血在箱壁淌成可怖的“溪流”,頭髮披散凌亂,雙手還保持著無力抵擋的姿勢,指甲斷裂處滲著絲絲血痕。
“怎麼沒看到招弟她們三姐妹呀?”秦振華仔細檢查了一遍西廂房後,帶著一絲絲希望開口問道。
“招弟!盼弟!迎弟!你們在哪?”秦振華的聲音有些激動,大聲呼喚著姐妹三人的名字。
“咚...咚...咚...”
“秦隊長,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跟在秦振華身後的一個村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壓得極低說道。
秦振華當即停止了呼喊,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仔細傾聽起來。
“咚...咚...”
“這裡!”秦振華這下無比確定,真的有敲東西的聲音傳來,興奮得兩眼放光,飛一般跑到地洞那裡,眼含熱淚,聲音顫抖地說道。
秦振華趕忙使出全身力氣,把蓋在地洞上方的厚重木板用力拉了起來。狹小的地洞中,三個瘦小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
秦振華連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把裡面的姐妹三人抱了出來。
只見姐妹三人中,王招弟在最外面,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妥,而其餘兩個孩子或許是憋得太久了,兩張小臉已經有些發青,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