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示意小劉扶老中醫坐下,粗糙的石凳硌得老中醫吃痛地悶哼一聲。小劉眼疾手快地墊上了一件破舊的棉襖,才讓老中醫稍稍舒服些。王啟年吩咐差役去取來筆墨紙硯,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快去,動作麻利點!” 差役答應一聲,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地下室裡只餘下昏黃的油燈,映照著幾人焦慮的臉龐。
老中醫顫抖著手,接過小劉遞來的毛筆,沾了墨汁後,在粗糙的紙上描繪著失竊藥方的草藥名稱和劑量。他的手抖得厲害,筆尖幾次都差點劃破紙張,每一次停頓,都伴隨著他深重的喘息, 他額頭的汗珠順著皺紋流下,匯聚在下巴處,形成一顆顆晶瑩的水滴。看得出,回憶的滋味並不好受。
終於,他完成了藥方的書寫。藥方上娟秀的小字,與他粗糙顫抖的雙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在訴說著一段飽經滄桑的故事。完成藥方後,老中醫整個人都癱軟在凳子上,臉色蒼白如紙,他眼神空洞,彷彿靈魂出竅一般。 良久,他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寫完了…都寫完了…”
突然,他指著藥方上一種名為“鬼燈草”的藥材,枯瘦的手指顫抖得厲害,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如同驚弓之鳥般,他身體微微後仰,彷彿想躲避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這鬼燈草…”他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它…它…”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盯著那三個字,彷彿那是某種可怕的詛咒。
李捕頭見狀,立刻上前,語氣堅定地安慰道:“老先生,您別怕,我們會查清楚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吩咐手下:“立刻去核實鬼燈草的藥性及生長環境,務必詳盡!” 手下領命而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迴盪。
王啟年將老中醫寫好的藥方仔細收好,小心翼翼地放進內襯的衣兜,沉思片刻。他看著藥方上那三個字:鬼燈草,皺起了眉頭。“鬼燈草…這名字…” 王啟年自言自語,語氣低沉。他抬眼看向李捕頭,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李捕頭,帶人前往老中醫提及的鬼燈草生長地進行調查,務必查清此事!”
李捕頭領命,立刻帶著手下魚貫而出。 地下室裡只剩下了王啟年和小劉,以及坐在凳子上,神情恍惚的老中醫。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空洞的眼神中似乎充滿了絕望和無奈。他默默地攥緊了放在腿上的空空如也的藥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上面粗糙的紋理,彷彿訴說著歲月的痕跡和無盡的辛酸。 老中醫深深地嘆了口氣,無聲的嘆息在寂靜的地下室裡迴盪。
小劉輕輕地扶著老中醫,他的手微微顫抖,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能給予支撐,又不至於加重老人的負擔。地下室潮溼陰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黴味,混雜著藥材的苦澀氣息。王啟年則走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帕,細細擦拭著手上的汙漬。他沉默寡言,但周身散發出的威嚴不容忽視。
“老先生,您先休息片刻,李捕頭他們很快就會有訊息。”王啟年語氣平靜,沒有絲毫安慰的意味,更像是一種陳述。他將擦拭乾淨的雙手交叉放在背後,目光掃視著昏暗的地下室,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老中醫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盯著手中的空藥盒,眼神空洞無神。他蒼老的手指一遍遍摩挲著藥盒的表面,指尖輕輕地劃過每一個細微的紋路,動作緩慢而機械。
小劉見狀,試探性地問道:“老先生,您可還記得其他細節?比如,那些人是什麼樣子的?”小劉的語氣十分溫柔,生怕驚擾了老中醫。
老中醫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渙散,似乎陷入了回憶。他的嘴唇動了動,卻並沒有發出聲音。過了許久,他才沙啞著嗓子說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們…很…很可怕…” 他的話語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 他身體輕微地顫抖著,似乎回憶本身就是一種痛苦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