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他應激也是正常的,蹲下來在他旁邊連聲道歉和安撫。
雖然克羅斯一直在說他感覺腳踝沒那麼疼,沒準就破皮了,能站起來走試試,別把他按地上了,但畢竟人對傷病的感知經常錯誤,普通人可以忍忍,運動員萬一擴大傷情,那就太糟糕了。聽他喊得那麼慘,卡爾實在擔心倒地的一下還是傷到了腳,盯著對方坐地上轉動大腿小腿、伸展收回確認了至少肌肉沒拉到後,他就果斷背過身去,往後張開了手:“上來,小心別碰到腳。”
卡爾不用回頭看也知道反應,果然又是沉默拒絕。
他繼續張著手,耐心勸說:“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最近的醫院離這裡十幾分鍾,我揹著你走過去,很快的,忍一忍好嗎?我發誓真的很快……”
“你胡說。”克羅斯生氣地嘟噥。
卡爾好委屈:“我沒騙你,真的有醫院……”
在拉扯這一塊,克羅斯到底是贏不過管理經驗豐富的卡爾的,還是超級超級別扭地同意卡爾揹他了,但在他後背上待得那叫一個緊繃,卡爾一度懷疑自己扛著的是一塊穿著衣服的石頭(…)。
他個頭也不小,體重也不輕,再加上一隻手還要摟著兩人買的書,超級有份量。萬幸差著年齡,不然等他再長兩歲,卡爾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揹著他走十幾分鍾。不過能背上他還是讓卡爾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想著先走到醫院那邊,哪怕急診沒開,附近好歹路人多點,接電話打車或打120都行,如果可以的話,請求好心人允許他再打第二個電話,告訴家裡出了什麼是,等會兒再回去……
手不能放口袋裡了,緊繃用力托住克羅斯,寒風不斷略過,從他的衣服袖子裡鑽進去,手指很快就失去了知覺,而後又返出某種血液不通的熱漲感,把卡爾從思緒中拉回,卻只是讓他擔心起了自己有沒有勒得克羅斯難受。
儘管很累,但他還是盡全力把胳膊抬高點,防止對方腳尖碰到地。
“對不起。”他難受地和對方道歉:“昨天才砸到頭,今天又這樣……我必須得和你家裡人好好道歉……”
“……沒人知道。”克羅斯說。
“嗯?”
“沒人會知道,因為我家人不在這兒,我告訴他們幹嘛。”克羅斯不高興地悶著聲音說:“我又不是本地人,所有人都知道——你沒聽過他們叫我東德小子嗎?”
卡爾知道他是“東德人”,不過因為他從來不過度關注別人的出身,就總是忘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對方父母沒跟過來照顧啊。
“那寄宿家庭——”
“嗯。”他過了一會兒才說:“反正是合規的,不要問了。”
賽貝納大街提供了一點點青訓宿舍,方便離家太遠的小孩住,不過其實非常不方便,所以俱樂部里根本沒有離家太遠的小孩,如果真的想留在拜仁,往往是選個寄